使女奉茶看座,她冷静饮了一杯茶,心中又有些忐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却见李笑寒一袭丁香紫束腰软袍,娉婷而至。尾随厥后的是绝尘。
“你是宋人?”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郡主,你看。”绝尘翻身上马,右手悄悄一笼,一只胡蝶落入他掌中。
“她死了?”仿佛好天轰隆,她惊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定是有人要杀我,她替我死了……”
“是。”绝尘为她牵来马。
“莫非碰到山匪掳掠?”绝尘看了一眼兀自沉默的沈傲。
冷飞雪沉吟道:“三个月前,她易容成我的模样,在一队金兵的护送下前去西夏。但并不能肯定她是否践约西行,或许她自行改了线路……”
沈傲走后,冷飞雪整天茶饭不思,满心惭愧。想要查案,却不知从那边动手,只能等候“光荣堂”的动静。绝尘见她苦闷,特请了她外出散心。二人信马由缰在西夏国的草原上逛逛停停,她忽见一名党项族小男孩拿着弓箭射杀空中的小鸟。她想起了西夏皇宫内的小太子李仁爱,阿谁深沉的爱着辽国的西夏太子。
沈傲见她悲怆,心中已然了然,向绝尘扣问清楚,忽地神采一黯,握剑的手悄悄颤抖。呆立半晌,冷静背回身拜别。
李笑寒笑道:“这会子又拘甚么礼?这里本来就是你家,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她心头一酸,想起了赵洛寒。赵同绝尘实在是一样的,都是服从于人的杀手。他们此生受迫于人,做了太多身不由己的事,定是每时每刻活得不高兴。她又想到,即便不是杀手,像李笑寒、李仁爱、赵嬛嬛如许出世崇高之人,又何曾随心所欲过,仍然是无往不在桎梏中。
又酬酢几句,冷飞雪便同绝尘一道出谷。回程时,她总觉莫名失落,也不知何故,一起上也不肯多说话,只骑了马,讷讷地赶路。
“还是是刀口舔血的糊口,能窜改多少?”他悄悄一笑。
绝尘道:“在宋夏边疆的黑松林找到了。”顿了顿又道:“可惜,她已经死了,一同的另有十余名金兵尸首。”
忽地心生一计,何不往“千愁谷”向“光荣堂”寻求帮忙?二人筹议一番,沈傲持续在西夏城内寻人,冷飞雪单独往“千愁谷”。
她一心惦记取赵嬛嬛,并未在乎,又问:“如何?”
冷飞雪点头道:“我交代过她,到了西夏便寻个来由让那些金兵返回,进了皇宫怕是要穿帮,毕竟她并未学过变声术。”
沈傲道:“依你所言,赵嬛嬛易容成你的模样,被金军护送至西夏国?”
她笑了笑,正要说甚么,却听他又道:“欢畅便好,何必介怀?”
绝尘欣喜道:“郡主不必担忧,过不了几日定会有动静。”
“西夏的胡蝶。”冷飞雪亦下了马来,对着胡蝶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