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叹道:“郡主的刀法好生短长。”
进宫后,李乾顺见太子重伤,勃然大怒,下旨定要将赵洛寒擒住碎尸万段。冷飞雪闻言,心下一恸,面色一沉。
冷飞雪望着窗外,双目无神:“我不想做甚么堂主,我只想同他清闲欢愉的隐居,请皇上放过我罢。”
“合安,你这是何必呢?”李乾顺柔声劝道,“你乃瑾王独女,身上留着我党项人的血,现在朕身边正缺得力助手,你不帮朕,谁帮朕?”
绝尘闻声入内,二话不说,制住冷飞雪周身穴道。
“臣插手皇后、太子。”绝尘躬身见礼。
一招“万物刍狗”,刀光所及,血肉横飞。冷飞雪晓得这招赵家刀法,虽说是刀法,倒是以气伤人,所过之处,不管是谁,皆自沦为刀下魂。取意周庄“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至此,她反倒静下心来,晨起誊经,昏定祷祝,也算恪尽孝道。又每晚为李仁爱点一盏长明灯,以祭他在天之灵。
绝尘见她苦闷,心生怜意,常寻她说话解闷。她亦不承情,对他格外冷酷。绝尘不觉得意,仍然每日同她搭讪。闲扯了那么多,她唯记得绝尘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令她的心突然寂灭。
她随他翩然落地,满满一地的死士皆剑拔弩张,却不敢轻举妄动。
赵洛寒苦笑数声,挥刀砍向又一来袭的死士。
冷飞雪方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停止,都给我停止!”
“部属平生只做一件事,便是练武杀人,”他道,“郡主不过闲来练练刀,如何能比得。”
“部属大胆劝说郡主,当年璠玙公主为他甘受近二十载寒潭囚禁之苦,你不过在此守孝三年,又有甚么想不开的?仇也罢,爱也罢,三年后再找他一一清理便是了。”绝尘如是说。
李乾顺幽幽道:“瑾王只要你一个女儿,朕如何能看着他在地府之下还替你担忧?朕只能替他管束你,合安……明日让绝尘带你祭拜你的生身父母,十多年了,你还未曾祭拜过。”
之前她顾念血脉亲情,被他好语相哄,心便软了;可现在她目睹这报酬了江山社稷全然不顾亲情道义,垂垂明白身在皇家,亲情永久臣服于权力之下。
看来,本身和李笑寒没甚么分歧。在贰心中,都是一样的可有可无。
她甚是惊奇,三年未到,怎的就宣我进宫了?那内侍又命人替她换上宫中带来的华服,说是穿得面子些进宫才是。她依言脱下孝服,换上党项贵族衣袍,戴上镶珠嵌玉的华冠,乘上车轿,往兴庆府去。
那李仁爱不但不放手,反从袖中摸出一柄鹰头金刀,咬牙往赵洛寒身上扎去。李仁爱背对冷飞雪,冷飞雪并未看到他暗中刺刀之举。与此同时,绝尘用了尽力将剑送入赵洛寒后背,冷飞雪还没来得及反应,但见赵洛寒吐出一口黑血,随即将李仁爱往外一抛,挥刀旋身朝绝尘和一干死士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