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愣，忙道：“你熟谙他？”

冷飞雪捂着茶碗，浅浅一笑：“谢了。”

“多谢王少侠将小冷送回。”龙不归客气道。

龙不归道：“金人南下侵宋，占我城池，杀我同胞，很多武林人士皆投身抗金义举。温若与十六带领轩中弟子，前去开封声援。”

“总算听明白了，原是钦宗赵桓怕他老子在镇江复辟，急着赶他回京呢！”完颜宗望拍掌大笑数声，“南朝真真好笑至极，眼下已是江山不保，却还在父子猜忌争权。”

“你且放心，他武功盖世，会有甚么事呢？”完颜宗望幽幽道，“他已击退劲敌，护送蔡攸分开了。”

“呃……”她收回一个意义不明的声音，不再说话。

次日，完颜宗望命部属筹办马车用度，出发北上。一行人路过扬州，到达一处名作“青松坡”的山丘。举目四下，皆是松林，唯半山腰有一家粗陋茶寮。

“穆先生早已分开姑苏，此人行迹飘忽不定，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龙不归叹道，“山荆和阿箩都略懂医理，不如让她俩尝尝。”

完颜宗望笑道：“同为夫客气甚么。”

她亦冷静点点头。

龙拂袖道：“此毒虽罕见，却并不霸道。只是长白山距此路途悠远，小冷女人还需尽早解缆。”

完颜宗望干笑两声道：“本王从未有过伐宋之心，也曾多番进谏，规劝吾主若宋诚恳待金，则伐之不义，不如保宋，任徽钦二帝持续当政，金宋二国各守其土。只可惜宗翰、宗磐二人决意灭宋，吾主已然被其劝服。本王身为臣子，自当从命君令。”

“我随小冷一道去长白山罢。”阿箩道。

完颜宗望看了一眼冷飞雪，心底好笑，也不拆穿，只道：“中间客气了。”

“不必，”她摇点头，“畴前我没瞎时，看不懂他究竟在帮谁，究竟在做甚么；现在瞎了，更是看不见、看不懂了。见了他，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刀剑相向。她叹了一口气，那声感喟悠长而无法，闻者只觉心尖一颤。

“做瞎子也没甚么不好，”她忽笑道，“有人服侍着吃穿，陪着谈天解闷，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徽宗既在镇江，你怎不擒之而邀功？”她又道。

“这位是？”龙不归见来者威武不凡，猜想不是平常角色。

她一口茶几乎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呵，山下有两伙人，一伙是蔡攸的人，一伙不知是谁。他较着在帮蔡攸，莫非他不是朝廷的人？”

但听龙拂袖道：“此毒要解不难，只需千年人参研磨成粉，敷上七七四十九日便可。不过，一时那里寻这么多好参，怕是要往盛产人参的长白山走一趟了。”

他笑道：“莫非你也要投身‘抗金义举’？”

龙拂袖凝眉道：“若未看错，小冷女人所中之毒，乃是‘眼儿媚’。此毒与夜香木兰有近似香气，芳香芬芳，若只以皮肤触之，并无大碍。但若落入眼中，与眼泪相合，则激起其毒性。这类毒失传好久，老身也是在册本中看过，‘富甲山庄’的庄主又是那边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