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垂垂敛了怒容，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那又如何？”

李甲无法，最后便只好应了，说会去处朋友等乞贷。

“哎，夫人切莫起火啊。先听我说完嘛。”崔雅不慌不忙的慢悠悠说道，“不知夫人可晓得，李公子为甚么会上这个奏章？”

崔雅直言：“我晓得夫人掌理后院，为李公子纳妾的事情，也一概是夫人筹办的。我想要夫人助我一臂之力。”

杜十娘欢乐等候不提。

“荒唐！”韩氏一拍桌面，哼了一声，“你一个风尘女子，也能和我谈甚么买卖？你当我是那种商贾人家的女儿？”

女客这才点了点头，风韵绰约的往院子里缓缓走去。

这该死的青楼女子！

“李夫人切莫见怪，”女客看了一眼摆布的丫环婆子，似是悄悄一笑，“妾身的确不肯见多人。本日前来，是有要事想与夫人相商，还望夫人屏退摆布。”

她父亲又已经致仕，在这类环境下，水涨船高……

她这一番话，说的韩氏又惊又怒，看着她的眼睛里，那种光芒，从恨意转为了微微的惧色。

崔雅瞧见了她脸上掩不住的怒意，她却反而笑的光辉了起来：“李夫人，切莫起火。起火伤身啊。我给夫人阐发一下吧，”她站起家来，慢悠悠的说道，“夫人在家里的处境，是得李布政司和李老夫人的喜好的。但是论及李公子对夫人么，就一定了。何况，夫人嫁入李家这数年来，不过得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在家里就没有职位。想必，这也成为了夫人的芥蒂吧？哪怕是娘家再得力，如果没有儿子……夫人的下半生，可实在堪虑了呢。”

这老管家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何？”韩氏只这么问道。

崔雅悄悄把手指往唇上一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候，她脸上的笑容落在韩氏眼里，格外多了几分讽刺和可爱。

“总有姓名吧？”

“是御史台的张大人……”

杜十娘久有从良之念，便去寻了李甲，求他带她离开火坑。

“不，不是因为张大人，是因为我。”崔雅笑着直接说道，这一句话，说的韩氏面孔乌青，当即就想拍案而起。

瞧着摆布无人了，这女客这才悄悄揭下了头上的帽子。

韩氏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们都退下吧。”

***

女客悄悄一福，笑道：“劳烦管家通传一二，求见你家少夫人。”

“如果李公子在京中得了功名，有了出息，而李布政司在从二品上再进一步，夫人，你的职位，就岌岌可危了啊。”崔雅笑吟吟的说道，“夫人当初嫁入李家的时候，李布政司还没走到明天这一步，而夫人的父亲当时是阁老，也未曾致仕。当时候，夫人家里强，而李家弱。以是，夫人多年无所出，李家也没有对夫人如何。但时过境迁，夫人无妨试想，若李布政司再往上一步，乃至得了圣意，回京述职，夫人的将来，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