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这么恨我？”

景应龙又猜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明天如何怪怪的，哭得不一样，笑得也跟之前不一样，被升天吓得吗？”说到一半，肚子俄然咕咕作响起来。

景恕沉吟半晌，长叹一声：“好，你去吧。”

升天刚想发脾气说：“让他出去”，却想起顾少棠方才说的话：“景应龙是我熟谙的心肠最光亮，待人最刻薄的人，他固然现在另有点孩子气，但将来会是个真正的男人汉，你嫁给他会毕生幸运无忧。”她俄然有点猎奇，让顾少棠如此赞美的人应当是甚么样？嘴边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景恕这才将手中狼毫在黄铜笔架上一放，缓缓靠到椅背上，抬眼道：“来得恰好，我有事要说。”

却听得身后景恕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来人！把景应龙给我捆了。

俄然间帐帘一挑，一股冷风吹了出去，景应龙冻得一缩脖子，转脸看清来人，忿忿的闭上眼睛。

门外另有一老一小一齐站在外边吹冷风，景恕严厉核阅的看了看顾少棠，顾少棠心中非常有愧，不由低下头来。

景恕目无神采的持续念叨：“……，臣涕零交换，百悔莫赎，今事已至此，唯求皇恩浩大，请将升天公主赐嫁犬子……”

顾少棠跪在地上楞了半晌，感觉满身都被冷风打透了寒气冰得伤口剧痛，这才站起家来，转过甚，倒是一惊。两条颀长的身影，一个站在月色下，一个站在暗影当中，对峙而立，普通高矮一样的端倪，如同光与暗的，真与幻的双生倒影。

景恕道：“你私带公主出逃，已经是极刑一条，念着殿下安然无恙才不予究查，可若升天殿下听闻动静后，再故意中郁结不快，伤了身材，你有几条性命担得起呢？”

“我那里会，求厨子军悄悄做的。”

顾少棠走出公主行帐，脸上挂着泪痕，被凛冽的北风一吹，脆生生的发疼。

顾少棠心中惭愧又起，歉然道：“是我对你不住。”

哭得正努力，忽闻声侍女说：“景应龙将军来了。”

景恕长叹了口气：“你终是不肯娶她，此事就只要一个处理之法。”将那方奏折细细折好，放入金漆木盒当中，取出元帅的印信，在蜡烛上烤过，以火漆封好。

第四日傍晚时候，景应龙正躺在床榻上瞪着小窗上透过的落日发楞，手足一向绑着都有些酸麻，肚子里空空如也的滋味不好受，自从他第一天滚着畴昔把饭菜砸了，景恕就没再派人送吃食过来，每日只要一罐净水罢了。

“……”

景恕面色更加冷峻，打断道：“你既然晓得，还不退下。”

顾少棠一愣：“嗯？”

顾少棠本来愁眉不展，俄然被景应龙颠三倒四的胡说逗得莞尔一笑，如春花绽放。

景应龙气得满身都在颤栗，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扁着嘴，像一个受了大委曲的小男孩：“我要回都城找娘亲为我主持公道，让他去跟天子表哥说:我不娶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