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堂以内油灯如豆，王财主双手捧着茶杯，满身在轻微的颤抖，怔怔的入迷。

门外是雪花飞舞，还夹着米粒大小的冰霰子，打在身上寒意入骨，顾少棠也顾不得很多，朝那配房急奔而去，心中暗想，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千万保佑这瘦子不要被雷劈中，刚跑两步，内心就是一沉：老天爷作弄凡人，最怕甚么事，就必然会出甚么事，王七善配房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有白烟正呼呼的冒出来。

了尘转头唤道：“慧净，你去镇中永安堂请季郎中过来给王施主瞧病吧。固然天气很晚，但愿他能给老衲人几分薄面吧。”

王财主眼神飘忽，并不看他们：“我也记不得了，或许三年五载，或许十年八年，总之不是甚么大事。”

顾少棠奇道：“你如何晓得我们是都城里的官儿？”

“你！”如果往昔在龙门堆栈之时，有人敢这么对付她，顾少棠轻则掀桌子打人，重则飞刀毒酒一齐上，这瘦子早就变成了后厨的白肉，可眼下倒是宣泄不得，只能给雨化田一个一筹莫展的气愤眼神。

雨化田叹了口气，道：“王员外，我们是友非敌，你若肯合作，我保你安然无恙。”

雨化田摸索道：“你识得我？”

正胡思乱想，窗外白光闪过紧接着一声雷暴巨响，就如同炸开在耳旁普通，把顾少棠震得捂着耳朵从床上直接跳了下来，耳中蜂鸣作响，房梁之上堆积的灰尘，都扑朔朔的落了下来，她心中一动，伸手扶上墙壁――全部屋子都在微微颤抖。

便在这时，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王财主，俄然长长的嗟叹了一声，接着翻身坐了起来。

了尘劝道：“王施主，这二人施主并无歹意，也没有害你之心。”无法他劝说几句，王财主还是执意不肯放手。

顾少棠心下打动，此时风雪正急，雪花和冰霰挂在雨化田发间眉梢，就如华发早生一夕白首，她下认识朝他伸脱手，想拂去他眉上的冰霜。

王财主伸手捂雨化田的嘴，惶惑然道：“不能说，你也晓得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