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上前几步，问道：“你们做甚么？”

“拐子胡同……这是那里？”顾少棠自言自语，过了一阵又叹道：“风里刀说西厂的三档头是活舆图，能把京畿统统的地名记下来，如果他在就好了。”

顾少棠这才重视到，那鱼缸当中先前漂泊的枯荷，死鱼都泼到了地上，中间大片水迹，已然干枯了大半。她走上前去，却见缸中之水更加浑浊，臭气难当，初到那夜，雨化田为了摸索缸中是否有人，而插入水中的红木棍并没飘起，而是沉在水中。

顾少棠站起家来，冲动在地上转来转去：“这个王七善和义山都是编辑院等着放官的同进士，他们或者是发明有人设毒计构陷神武将军，又或者干脆就是虎伥……但不晓得出了甚么事，或许是俄然反目，或许真凶要杀人灭口，以是他们决定逃脱，胜利的连夜逃出都城，来到这个天高天子远的江南小镇，躲了一辈子。”

王七善把肥硕的脑袋埋在被中，沉默不语。

顾少棠问道：“另有一个是甚么人？是你们寺中的人吗？”

雨化田点头道：“凑趣西厂的官员，或是有求于我，或是有惧于我，温思道是浙江一省抚台，跟西厂井水不犯河水，这两样都谈不上。”

“他来京述职，曾差人奥妙送过礼品，脱手非常风雅，但并未亲身到过灵济宫。”

顾少棠已故意机筹办，但亲眼目睹如许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连退几步，雨化田伸手重揽她腰间，低声道：“你如何？”

王财主颤抖道：“甚么真凶？”

王七善的五官刹时扭曲在一起，嘴唇都在颤抖：“你……你说甚么……我……不懂。”

那工头指了斧正谨慎翼翼抬着石垩的两个工匠道：“你个后生晓得这是甚么？楞个伤害的，我这里多少费事事，工期赶不及，那是要轻渎佛祖的……”

顾少棠从袖中抖出一枚星玄，左手一扯，右手掌心的利刃划过，王七善当拯救稻草抱着的被子就只剩了个被头在他怀中，再也挡住不他的圆盘大脸。

顾少棠心中焦心，也不管地下残雪积水，疾步绕过大雄宝殿和藏经阁的红墙，未几时就转到了方才他们分开的禅房之前。

昨夜一场大雪，早上天已放晴，雪水熔化顺着屋檐流下，打在林木的叶子上，清脆作响。顾少棠眼睛瞄着不远处王七善地点的配房，对雨化田道：“温思道这个官儿，你可熟谙？”朝中官员她只认得几个京中要员，浙江巡抚虽是二品的封疆大吏，倒是浙江这块处所头上的彼苍，她就未曾见过了。

顾少棠心中一寒，此人复苏过来公然是翻脸不认账，却只嘲笑道：“‘泥鳅’，昨夜打雷下雪的，你睡得可好？”

眼看房门紧闭如初，顾少棠心中略定，伸手敲了敲房门，道：“王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