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朱见深嘴边的一个呵欠被吓得打不出来，心中也明白早膳是泡汤了，无法道：“商首辅有何高见？早前依着你的意义，西厂废黜，雨化田也罚过了，是不是……”

朱见深游移道：“这……雨化田当真如你等所说……”天子陛下都有些被闹胡涂了，莫非雨化田底子是个心胸叵测，祸国殃民的奸臣？还是三人成虎，他百口莫辩？若他真的是为人诬告，那怎地又没报酬他辩白是非？

景恕，马德彪，商毅……很多人都一夜未眠，在不安和焦灼中等候，等候光亮，等候暗中，等候复仇，等候再一次的幸运逃脱

商毅摸不清戴缙是本身俄然发了疯，还是杨其叶授意，如果前者，他清算这个新状元，不过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但若他是为杨其叶和部下御史言官打前站，可就非常毒手，须得谨慎应对，不要被抓了痛脚。是以他固然心中愤怒，却没有说话。

乾清宫前广场之上，静鞭三声脆响，抽破了凌晨的薄雾。

指导寺人尖叫道：“御马监掌印雨化田进殿――”

朱见深皱眉道：“一月之前，在这朝堂之上你和诸位爱卿已说过雨卿家各种不是，除了擒械浙江官员这条，其他但老是‘查无实证’，再胶葛下去又有何用？”

商毅一见他更是心中有气，他是前科主考，成全了戴缙“连中三元”的殊荣，本来希冀着留在麾下为己所用，却不料此人脾气死硬，对本身诸多拉拢承诺不为所动，作为本身亲手汲引的状元，商毅对戴缙是捧也不是棒也不是，只好先冷着，过了月余，老仇家左都御史杨其叶上了奏折，要走了这块烫手山芋，商毅恨恨之余也松了口气。

商毅在一旁焦心不已，忽觉袖子一沉，倒是个小寺人将一张字条塞在了他手中，商毅展开一看，不由面露忧色，合掌嘲笑道“戴缙，你个那西厂雨化田是旧了解，受他拉拢，才为他说话，堂堂监察御史，竟然与阉党勾搭！”

靴声橐橐，苗条挺直的身影两侧文武身边掠过，行动萧洒，顾少棠不敢转头，她心中出现波纹般的甜意，带着些许刺痛，但仍然是甜美的。

祝凤仪讷讷道：“这……这个……”

雨化田固然不是西厂厂公，但品级未降，还是一身素白的通臂蟒袍，撩袍跪倒：“罪臣叩见陛下”

刑部右侍郎洪叠早已忍耐不住，跳出来一抖手中的清单，骂道：“戴大人，给雨化田送过银子的诸位同僚控状在此，莫非是假的吗？”

只见此人面色乌黑，铲子下巴，金鱼眼，扫帚眉，长得倒是非常提神，竟是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杨其叶最正视最有前程的御史言官：戴缙。

孙文从语塞：“这……我并不晓得。”

朱见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雨化田仍然是他最喜好的臣子之一，废了罚了，走过过场也就是了，他或许还赶得及归去陪敬爱的常贵妃用点平淡适口的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