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雨化田仍然是他最喜好的臣子之一，废了罚了，走过过场也就是了，他或许还赶得及归去陪敬爱的常贵妃用点平淡适口的早膳。

此言一处，闹哄哄的金銮宝殿有刹时的沉寂，商毅愤怒的目光，马德彪欣喜的目光，雨化田迷惑的目光天子晕头转向的目光一齐朝说话之人投射畴昔。

戴缙持续道：“那我奉告您，给事中屈云峰，正摔断了腿骨，在野生伤，启事么……是无端剥削补葺河道河工赋税，被河工追打而至，苦哈哈的河工能有多少油水？夺泥燕口刮金佛面，如此贪婪也是天下奇闻！这件事，当然也被您这位好姐夫压得密不通风。”

戴缙大鼓泡金鱼眼一翻，瞪视洪叠：“处所官员进京，给京中个衙门口送‘贡献利钱’本就是不成文的端方，谁都不提，大师闷声发财，西厂收，莫非你刑部就没有？洪大人，你本年正月初十在京郊杨树巷，卖了李员娘家四进的宅子，安设了你的两位外宅桃红和青樱，所花的一千五百两莫非都是你俸禄所得？”

户部司务孙文丛把洪叠挤到身后，大声道：“戴缙，你不要放肆，雨化田当街责打给事中屈大人又是如何回事？”

东方的天涯是一片琉璃青色，寥寥几颗寒星还未隐去。

雨化田固然不是西厂厂公，但品级未降，还是一身素白的通臂蟒袍，撩袍跪倒：“罪臣叩见陛下”

雨化田斜眼看了看洪叠。

靴声橐橐，苗条挺直的身影两侧文武身边掠过，行动萧洒，顾少棠不敢转头，她心中出现波纹般的甜意，带着些许刺痛，但仍然是甜美的。

刑部右侍郎洪叠早已忍耐不住，跳出来一抖手中的清单，骂道：“戴大人，给雨化田送过银子的诸位同僚控状在此，莫非是假的吗？”

商毅正色道：“一月之前事揭过不提，臣等细细察探，又发明这雨化田专擅朝政，肃除异己，操纵权势公开索贿，乃至诱拐公主出京，未得圣旨孤身远赴边塞，企图勾搭瓦剌蛮夷，图谋不轨。”

孙文从满脸臊得通红，不敢再言。

祭酒祝凤仪从左边出：“启奏陛下，雨化田提督御马监之时，架空前任御马监掌印的亲信左奎，付光熙等人，将他们派至西南边患四起之处，乃至两位将军前后战死……”

顾少棠谨慎的穿好本身的朝服，对镜打量，大明朝的端方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有资格插手早朝，但她是武将，并不会像御史京官，日日都没事谋事烦着天子陛下会商商讨，有特别的事情才会上朝，比现在天。

戴缙哈哈一笑，声音如敲破锣一样刺耳：“孙文从，孙大人，您何必这么客气？屈云峰是您的内弟，亲小舅子，竟然还不如我这个外人晓得内幕？”

景恕，马德彪，商毅……很多人都一夜未眠，在不安和焦灼中等候，等候光亮，等候暗中，等候复仇，等候再一次的幸运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