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母也在不远处，几个男人的尸身，仰卧在田埂中，脖颈前胸，中间宽两边窄的伤口，一看就知是瓦剌马队的长马刀所砍，不远处只要尺余高的草丛中，几具妇人的尸身倒毙其间，皆是下身□□，尽是鲜血，明显是遭□□而死。

全部军队就如同一群庞大的蚁群，在黑暗中沉默而繁忙的各司其职，兵士们清算铠甲兵器，收了帐篷，火工营用水煮了干粮充作早餐，不等天涯暴露第一缕晨光，雄师已然上路。

忽见前边行列中，有一个身着铁甲的军士骑马奔了过来，顿时是个大瘦子，远远看上去应当是校尉的服色，瘦子到顾少棠马前对她一拱手，一昂首，顾少棠却先乐了，倒是在比武状元时结识的故交：沈梵歌，这个瘦子天生神力，并且自来熟，说本身得了状元会罩着顾少棠，但厥后被暗箭伤人的姬周用唾沫暗害，只得了八十三名。

雨化田顾少棠她呼吸降落安稳，知她已经入眠，这才走近床榻，白绸般的月光透过帐篷一侧不敷尺余的小窗之上，正照在她的脸上，细致的肌肤如镀着一层银光，顾少棠在梦中翻了个身，嘀咕了四个字，没听清是甚么。

顾少棠江彬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瘦子校尉说话也太含混了，到底看甚么？都是满腹猜疑的催马跟上，顾少棠领的本来就是前锋军，在雄师的最前边，兵士们见几个年青将官前来，都纷繁让路，不一时，四人已经跟着沈梵歌到了行列最前。

顾少棠喝道：“不可！”

顾少棠正待说话，却听得景应龙道：“你们看，那边仿佛有烽火。”

“我睡着了不平稳，会拳打脚踢。”

景应龙的笑容刹时解冻在了脸上，江彬一脸惊诧，连雨化田沉着如水的脸上都模糊浮着肝火。

顾少棠冷喝一声：“拿刀来！”有亲兵捧了错月麒麟刀送到身前，她提刀纵马，点了一营官兵，直奔那烈火中村落而去，心道：现世报，来得快，现在就让你们这些瓦剌禽兽血债血偿。

雨化田回过身来，从靴中抽出一把银柄的精美匕首来，拔开刀鞘，递给顾少棠：“你如不放心，放在中间就好。”

这天行至一处山谷，两山都不甚高，秃荒荒的无甚树木，唯有怪石嶙峋，景应龙正和江彬争论秦朝大将白起和本朝战神常遇春兵戈，到底谁能赢，景应龙是常遇春的死忠粉丝，而江彬则是白起拥趸，二人对峙不下。此等关公战秦琼的假造题目，天然是争不出成果。顾少棠只是听得发笑，却不插言。

不是害臊别扭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工夫。

“没事，烽火连天的，这点小声音算甚么。”

“我也会，那就当练习拳脚了吧。”

顾少棠忍无可忍站起家来：“这是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