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流满面,咬牙逃出田庄。
守门的小丫环出来通传,世人在院门外等待。等了半晌,一个身着靛青衣裙的丫环笑着迎了出来,屈膝施礼:“奴婢含玉,给太太少爷蜜斯存候。夫人在厅堂里候着,请诸位随奴婢一起出来。”
这平生能够重来,她再也不会重蹈复辙。更不会放过面前这个暴虐妇人。
身后,火光映天。
长女纪嬛嫁入镇西侯府,次女纪妧已经定了婚期,本年就会出嫁。宗子纪泽早早请封为世子,娶了勋贵顾府的嫡长女顾氏。
即使最后她拼尽统统报了仇,可枉死的人不能复活。许徵邹氏初夏已经永久的长眠地下,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她未满三十就沉痾不起,躺在破败低矮阴暗的屋子里等死,何尝不是因为她已经报仇雪耻生无可恋?
纪妤是小邹氏的女儿,本年十三岁。
小邹氏和顾氏的干系何止不当。中间异化着的肮脏事情,说出来只会脏了她的嘴和邹氏的耳朵。
许瑾瑜听到世子两个字,神采稳定,只是垂着的眼眸冷了一冷,藏在袖中的右手用力握紧。
简朴酬酢几句,小邹氏便笑道:“你们一起舟车劳累,必然非常倦怠,无妨先去引嫣阁歇息安设。到早晨我为你们洗尘拂尘。”又扭头叮咛含玉:“你去清芷苑奉告三蜜斯一声,早晨到汀兰院来。”
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投奔亲妹,可这位已经做了威宁侯夫人十几年未曾见过的mm,架子拿的未免太高了一些。竟连出门迎一迎也不肯,只打发了身边的丫环过来相迎......
“大姐,”小邹氏笑盈盈的走上前来,亲热的握住邹氏的手:“自从你随姐夫去临安,十几年都没回过都城。我们姐妹两个足有十五年没见了。”
小邹氏笑容似顿了一顿,然后淡淡说道:“沉香阁那边打发人去送个信。世子妃正在养病,不宜出门见人,今晚的拂尘宴就别轰动她了。”
许瑾瑜故作羞怯的垂下头:“姨母过奖了。”一向翻涌不息的恨意怒意垂垂沉淀。
小邹氏忍不住夸奖:“瑾娘真是生的好边幅。常日我看着妤儿也算出挑了,和瑾娘一比,可就差了不止一筹。”
许徵先一步下来,然后扶着邹氏和许瑾瑜下了马车。
威宁侯府朱红色的正门紧紧关着,门上的匾额笔迹古朴苍劲,历经风雨已然退色。
含玉恭敬的应了一声,又谨慎翼翼的问道:“沉香阁浅云居那边,是不是也要说一声?”
邹氏浅笑点头,心中却不是滋味。
小邹氏妙目流盼,目光落到了许徵的身上:“这就是徵儿吧!”
罢了,本身携儿带女前来投奔,今后少不了要靠着小邹氏提携,也计算不了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