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讶异地看看他,却没发问,跟着秦默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松鹤堂,是安设逝者骨灰的心灵之所。。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巩雪快步走过来,清秀的眉宇之间凝着散不去的哀思。。
也就是说,高原他。。。。他。。已经。。。
汪峰像是无根的野草,被她晃得前后扭捏,他张了张嘴,却先尝到一口咸涩的滋味,“小雪。。。高原他。。。。他。。。。捐躯了。。。”用尽满身的力量,挣扎着说完最后一字,汪峰敏捷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脸扭到一边。。
她脚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手指颤巍巍地抚向骨灰盒,在碰到的那一霎那,指尖猛地伸直,收回到半空。。
等秦默他们站得稍远一点后,她对着车窗上的倒车镜,用手梳理着本身纠结的短发,衣服还好,就是色彩暗沉了些,他喜好她穿得素净一点,说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但愿。。
汪峰不干,“大队长--------”
汪峰把巩雪从地上扶起来,想搀着她走,却被巩雪悄悄地推拒,“我能走。”
巩雪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熟谙又陌生的处所,雨雾中,她环顾四周朦昏黄胧的风景,俄然感到本身飘飘零荡的心,有了下落的迹象。。
她俄然转向高如山,出人料想地跪将下去,双腿砸向冰冷的空中,撞出咕咚的闷响,“首长,求求您,让我去看他。。。。高原在等我呢。。他一向等着我呢。。。”高如山被她吓了一跳,但是想到小儿子对巩雪的密意和眷恋,不由哀痛难抑的对秦默说,“费事秦队长了。”
德宏殡仪馆。
秦默恍若未闻,跟着巩雪走进松鹤堂。
巩雪推开挡在面前的人,非论是谁,任何人,都挡不住她的脚步。。
秦默向殡仪馆值班职员伸谢以后,带着巩雪径直走向右厅。
插有高原照片的紫檀骨灰盒放在堂内一处不显眼的角落,秦默说,是林姨亲手把覆盖着军旗的儿子放在此处的。
她自始自终也式微泪,但是在场的人,却那么清楚地体味到她身材里的那股哀伤,那不是用眼泪和抽泣能表达出来的极致的哀思,那是从骨子里、血液中流淌出来的毒药,沾者无救。。无药可医。。
“小雪啊。。。小雪啊。。。。阿原他抛下我们走了。。。啊。。。他不要爸爸。。。。不要林姨了。。他不要。。他最爱的小雪了。。。。阿原-------你返来--------你返来--------”林苏然的情感被庞大的哀痛压垮,她抱着巩雪的身子,蓦地,一软,俄然朝地上滑落下去。。。
巩雪神情木然地立着,立了好久,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迈下台阶。
他走了。。
她让秦队他们先走,她认得去往停尸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