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元笑着走下了台阶。

“我如何能想到那么大的火都没烧死你？”严恭低眉敛目:“罪恶，罪恶呀……”

廖元反倒沉着下来，道:“想当初，我在堆栈干了十几年的杂活，吃不饱穿不暖，好不轻易过上了安宁的糊口，等闲的就被你毁了。”

就在少年人走进阁房，一道锋锐的利剑突然劈开了乌黑的穹顶，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劈了啪啦的砸了下来，刹时便恍惚了视野。

碎石迸溅，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就在苏小乞两人前脚走出古巷堆栈的大门，后角门便“嘭”的关死了。

廖元道:“我见你仿佛没甚么承担。”

严恭悲道:“他们夜里到我房间，我觉得是图谋不轨，谁能想到他们是怕天冷来给我送棉被，等我想要罢手时，他们已经倒地了。”

廖元非常清楚，肝火、惊骇、亢奋、哀痛，都会影响气力的阐扬，只要绝对的沉着才是取胜的关头。

“我就不像你这么看的开喽……”

严恭欣然叹道:“二十年前那件事真的是个曲解。”

“我当然是！”廖元道:“搏斗师门是因为收我为徒的门派背后里在逼迫百姓，掳掠良家女子视作玩物。夺人家财是因为他拦路掳掠，谋财害命。”

“院里的仆人、丫环，莫非也是祸害？”

“你偶然候清算衣服，不如刷刷牙洗洗脚，如果不是我晓得你去杀人，还觉得你要去洞房。”苏小乞将一块去刺的鱼肉放入嘴里，美味顿时充满了全部口腔。

严恭的嘴角闪过一丝微不成察的笑容，道:“梁福的仇一日不报，你就毕生不踏入古巷镇，我又怎能不到这个处所来？”

廖元谛视着苏小乞的双眼道:“我感觉我最该杀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可救了你。”

梁福大小也是名医，受过他恩德的人想来也很多，那样我就只能过上整天流亡的惨痛日子了。”严恭又叹了口气:“罪恶，罪恶。”

廖元快速扒完碗里的豆腐汤，放下筷子，仔细心细的将麻布衣上的褶皱扯平，眼中闪现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色采，就像是筹办驱逐人生中最首要的事。

“只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藏在床底下，更没算到梁福另有一双后代出门行医，借宿在了病人的家里。”

“小水，给我拿件外套来。”半躺在摇椅上的严恭搓了搓手臂，风不断地在向屋里灌，人一旦上了年纪，总会比设想中的怕冷。

廖元道:“你就不怕夜里睡不着觉？”

密不通风的雨帘中，缓缓呈现了两道朦昏黄胧的人影，人影的面孔越来越清楚，廖元与苏小乞站在了铁匠铺落水叮咚的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