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乞面色如常的扫了一眼,道:“他们的手脚是被这些人斩去的。”
“救不了?”金承业嘶吼道:“为甚么救不了?他们都不是你的敌手!”
金承业动了动嘴唇,却毕竟没能说出一个字,寂然的坐在了地上,泣声道:“他们也一样无辜,这个天下莫非不存在公理吗?”
炮筒子有很多种意义,在这里无疑是骂苏小乞个头小了。
蜷在地上的七人立马安然无恙的爬起来,添柴的添柴,洗锅的洗锅,剁肉的剁肉,一时紧锣密鼓的忙成了一团。
金承业也在苏小乞的号召声中捏着鼻子进了屋,空中实在脏的怕人,满地的枯柴、碎骨、破衣烂衫,幸亏没有屎尿横流,这让他多少有点安抚。
“莫非……莫非你怕阿谁王爷?!”
“再装死我就让你们都成死尸。”苏小乞剔了剔指甲,在篝火旁坐下了。
金承业愣住了。
苏小乞斜眼瞥了金承业一眼,道:“我若熟谙世外高人,还用乞食?”
苏小乞现在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破褴褛烂的衣服还浸着水,时不时地滴下水珠,脸上手臂上起了一层盐霜,比拟正在大口吃肉的七名乞丐,他的模样实在惨痛。
在屋内的一角,还瑟缩着十来人,身材残疾的他们吃食却要寒伧多了,干硬的馒头已经生了绿毛,他们也不抠皮,仅是在冷水里一泡便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
“当……”金承业忽的一噎,“当然……当然是送他们回该回的处所。”
金承业皱着眉头用手扫了扫苏小乞身边的枯枝烂叶,不情不肯的坐下了,苦着脸低声道:“我还觉得是哪个高人在此隐居,没想到竟然是个乞丐窝。”
苏小乞凝睇着深红的火焰,道:“我救不了他们。”
苏小乞没有答复金承业的题目,而侧首望着金承业,道:“救了他们以后呢?”
“先在内里等着。”苏小乞没有过量解释,而是径直走上王府的台阶,横冲直撞的踹开了紧闭的门扉。
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仆人。
“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公理。”苏小乞抬头望着被熏得乌黑的房梁,道:“我只但愿我所到之处都能开出花来,可我们毕竟要明白,这是个残暴的天下。”
班驳的朱门嘎吱嘎吱的呻-吟着,肉香异化着刺鼻难忍的汗臭味劈面而来,门后的天下也完整透露在了金承业的面前。
苏小乞抬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秃顶乞丐摩拳擦掌的越走越近,身形一闪到了秃顶乞丐的身前,右脚由下到上重重踢中了秃顶乞丐的下体。
水已沸腾,苏小乞的右臂左腿又在模糊作痛,他当然明白身材残破的滋味。在半年之前,他已有十年未见过本身的右臂左腿,所见的只是狰狞的肉包,他的肢体也曾被人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