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切勿对门徒如此生分，既是栖霞派弟子，理应同师尊一起为门派分忧。”隋顺东果断道。

出了闲云宫，外头已经是一片月色昏黄，树影错落，比白日更显出几分幽深寥寂来。

华川慎放松下来，斜倚在榻上，秀白的手指不断在额头上揉按着，“我虽怜景合命途多舛，亦不悔将他带入门中，只是尔划一门何其无辜，又羽翼未丰，只怕景合的仇恨会累及你们，那是为师如何也不肯瞥见的。”

兰景合点头，“当年若非师尊施以援手，徒儿必定没法保住这条性命……拯救之恩，当结草衔环以报，徒儿钦慕师尊尚恐不敷，又如何会怨怪师尊？”

“师尊，你但是累了？”隋顺东从偏门而入，看着榻上的人。

“……是，师尊。”

华川慎用手支住额头，摆手道：“罢了，是为师冒昧，倒让你平白又伤神一番，你切莫多虑，归去好生歇息吧。”

华川慎蓄着胡子，本是不惑之年的边幅，现在榻上男人黑发如缎，风韵漂亮，哪有平常半分老相，看上去清楚就是弱冠之年，委实还年青得很。

隋顺东上前揉捏着华川慎的肩膀，“师尊切莫忧愁，我天然会把守着景合，不让他肆意妄为。”

“当务之急该是在不久以后的八荒界选徒一事，我栖霞派虽为四品仙门，但是到底人丁淡薄，此次需求在那些大宗门之前收纳潜力不错的后辈。”

兰景称身材僵了僵，他终究抬开端，面无赤色，显得惨白孱羸：“初入门时，师尊的教诲徒儿服膺在心，若修为没有大成，必不敢奢想那些旁的事，以免停滞修行……乃至累及同门。”

兰景合抬头感喟，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临时如此吧。”

华川慎垂目看动手中茶碗，两人半晌无话，好久后他才幽幽道：“景合，你心中可有怨怪为师无情？”

华川慎点头，随后又一笑，按住隋顺东的手道：“本该是师门庇护后辈，现在这宗门环境危急，却叫你陪着为师殚心竭虑。”

兰景合看着这夜色有半晌的茫然恍悟，但是垂垂的，那些无助的情感从脸上一丝丝抽离，他神情冷硬，眼眉凌厉，“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师尊，你叫我又如何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