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身是血的婴儿，睁着黑亮的眼睛正向他爬来，收回锋利刺耳的哭泣声。那双眼睛里几近满是玄色的瞳人，仿佛没有焦距，而不管方涧流移向哪个方向，它都能立即发觉。

也委实有些过分于苦楚。

明天到底是倒了甚么血霉啊！才走了一个女鬼，又来一个煞星！上天必定亡我么……

从他身后走出一抹白影，一样也是极其年青的人，红色西装和领带，面貌漂亮却一脸寒霜。他翻开随身照顾的公文包，从内里取出一只玻璃容器，让黑衣人把银钩上的“虫子”丢进容器中封好，神采才稍有和缓。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红色IPHONE，说道：

“无常大人，我本名叫单可心，是这所黉舍高中一年级的门生……”

方涧流的大脑冒死收回逃离的指令，身材却完整不平从批示，认识仿佛在一点一点被那黑洞般的眼神吸走。

她磕了大抵有十几个响头，才渐渐抬起脸。原觉得那张脸定然惨不忍睹，但此时方涧流看到的倒是一张端方清秀的少女面庞，那双本来该长在她脸上的眼睛更是吵嘴清楚，含情脉脉。

“虽说是初度相见，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似曾了解。”他的笑容仿佛没有之前的落拓，倒有了点龇牙咧嘴的感受。“我本觉得哑巴张一身煞气已经是登峰造极，没想到顾先生还更胜一筹……”

本来那女尸的灵魂并未散去，只是没法现行。刚才黑无常那一支看上去不起眼的卷烟，实在是相称贵重的优昙香，凡是在供佛的时候才会点起，除了安宁生魂以外，也让她不全的灵魂得以凝集成形。

“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以你这三残五缺的模样，怕是见不了判官。”

顾城越瞥了一眼神采发青的方涧流，不肯定本身一个手刀下去会不会直接把这少年劈得魂归西天。但现在他实在没偶然候和精力来为他施法做结界，顾城越眉头一皱：

厕所面积很小，布局更是熟谙，方涧流在乌黑一片的墙上乱摸，却如何也摸不到门的把手。那扇门仿佛消逝了一样，部下的触感尽是冰冷坚固的墙壁。

方涧流这才重视到，那白衣青年不但年青，端倪更是说不出的精美。若不开口说话，说是女子都有人信。

红色的月光已越来越盛。顾城越耳中仿佛能听到魑魅魍魉正往此处匍匐堆积的声音。红月一现，必有妖孽出，修行略微不敷的妖怪都会被红月的妖光迷了心智，变得嗜血难忍。这黉舍里稀有千个活人，恰好让它们展开一场血肉盛宴。

听闻此言，方涧流看了看那女尸，和地上的婴儿尸首，心中垂垂漫上悲惨。如果她生前被人所害，身后的尸身还变得七零八落。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家人来认领她的尸身，说不定会被埋在哪个荒郊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