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中算筹的成果却奉告他:三千界中,断无此人存在。
面前的繁华画卷仿佛在一刹时褪了色彩,剩下苍黄的陈年旧书之上,林立高楼都变作低矮红墙,喧哗也变商区为铺面云集,彼时宽广通衢都还只是千万条纵横阡陌,有人一袭青衫,牵了他的手在此中穿越寻觅,悬壶济世,访遍痛苦。那人嘴边也老是挑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含笑,被他看过诊的人却都晓得,只要这位青衫的大夫肯脱手,再奇特的疑问杂症也有更奇特的灵丹妙方可解。
文曲看得嘴角抽搐,但还是竭力说道,“殿下……操心了。”
白净的指尖在结了水珠的床上草草勾画出都城的形状,在它的中间位置上,镇着那人的身材灵魂!好笑他部下救过多少性命,最后这些人竟将他亲手埋上天基,只为了那昏庸官吏口中的“驱邪消灾、病神不扰”。
稍稍活动了下因连着几个辰施针而生硬的手腕和头颈――两小我几近都被戳成了筛子,方涧流却另有开打趣的心机,顾城越听到他说话,也可贵地放柔了刀刻般的嘴角。
文曲明天表情倒是极好,一手捧了圣旨,一起哼着小曲,见到小我便要上前号召一番。他本就生得俊朗风骚,一张嘴更是能说得瑶池生波白莲尽放,别说普通仙女,就连那位昆仑山的西王母娘娘,也还是被他哄得服服帖帖。
白大夫望着窗外,灯火透明,次序井然。凌远殇为人或许有诸多值得诟病之处,但作为带领者,他的才气无庸置疑。仅凭一人就能将冥界管理得昌隆繁华,政通人和,终究打败顾琰,坐拥江山,绝非偶尔。
文曲在天上兜了一圈,收了好些仙女们赠送的宝贝法器,挂在身上叮叮铛铛沉重不堪,不得不稍作逗留清算安妥,却在这时,遇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在想甚么。”冷不防手腕被人握住,一阵温度袭来,才发明本身的手竟已如此冰冷。
“此次入凡历劫,星君若想顺利,须听我的安排。”凌远殇将字条递到文曲手中,文曲接过来一看立即绿了一张脸,如果依了他的安排,这入凡……还不如把他绑到斩龙台上直接让天雷劈上三千下。
可惜的是,就算灵药内里,也没有一味叫做悔怨药的。
安设方涧流等人睡下,已是深夜。
“恰是。”文曲见他目光沉着,双手紧扣,一副实足当真的姿势,心觉风趣,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这位大人,不知有何事指教?”
来人竟是文曲。
现在,文曲心中,很多碎片正在逐步拼合,想到先前凌远殇对他提过的含混其辞,本相的形状如此惨烈,令他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