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捧着她的草蝈蝈儿，心对劲足道，“已经买过了，该当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半晌后又道，“胡饼五钱一枚、蒸饼两钱一枚……一天有十五钱，当就够在外头糊口的了吧。”

少年们筹议出的消遣假期的体例，公然又是出游――倒是筹算一道往钟山去赏秋，趁便礼佛参禅，尝一尝长干寺里闻名遐迩的斋饭。这一次出游听着确切非常风趣，馆内大半数少年都在，想必都是要去的。

快意便道，“我只恼他不敢承认。”

徐仪见她表情不快，却非常迷惑，便笑问道，“如何恼火起来了？”

不过，可贵快意问了，他只想知无不言、言无不诚。

何况她心知徐家表哥学问更赛过她，名次排在她以后，约莫只是因为表哥真的随性到连考核也不放在心上。

她回身回殿里去，路过乙榜，恰被榜前人群挡了路。她偶然间昂首，正看到乙榜榜首的名字，是张贲。

一者，她并不在乎名次――她本就是为学而学，名次对她而言才是真的没成心义。

快意想了一会儿，觉着徐仪说的确切很有事理。张贲的心机毕竟有常理可循，而在幼学馆中，远比这荒诞之事多了去的。她恰好气恼张贲，岂不是避重就轻？

她待要同琉璃说话，琉璃已生硬的移开目光，视而不见的同她擦肩而过。

便大抵将当年旧事一说，道，“至今士林提起此事，还是当作一件丑行，视张氏如秽垢。若张贲的出身被看破，结果可想而知。故而我便干脆置身事外，既免除他的忧愁，也能免却很多故作不知的费事。”

榜前有人低声群情，“既是本家，如何张璃在甲榜，张贲却在乙榜？”

快意却只感觉讶异，心想本来她三姐姐竟非常在乎名次。会在乎名次，明显就有向学之心，可见本身昔日也看错了她。

特别豪门后辈，长进的路途极其狭小，即使还在幼学之年，却已经晓得要在国子学中拼出前程。常日课业极其刻苦，现在也就分外在乎位次。纷繁挤上前看。

快意心想来便来了吧。

恰有马车从一旁颠末，车上人闻声掀起车窗帘子一角，正同徐仪和快意对上目光――倒是琉璃。

不过，即使他们看不过她，又能如何？

本来他们出来闲逛这会儿，馆内少年们已会商好该如何消遣假期，正结伴从国子学内走出来。外甲等着来接他们的马车抢着上前赶，一时便堵住了门路。少年们上不得车马，远远瞥见徐仪同快意一道在前头，便挥手呼喊，“徐兄！”

张贲看着这兄妹二人，对于徐仪回绝一事仿佛有些绝望，又仿佛模糊松了一口气。

琉璃听人唤徐仪，下认识便掀起子张望，内心本来就已非常烦恼。俄然撞见徐仪扶着快意的肩膀，行态含混，更加羞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咬牙切齿道，“不要脸！”便将帘子摔下来，气冲冲的呵叱车夫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