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和碧春怏怏地回到了屋里,瞥见我仍旧坐在案几边悄悄写着我的簪花小楷,不由得喟叹一声。念奴走过来,悄悄地说:“蜜斯,那梅常在去了。”我抬起明眸清澈,微微含着一抹笑意道:“去便去了,有甚么好伤神的。”
听她说得如此明白,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一味羞得将脸烧得通红。兰筠两个见我如许,已了然了*分。我顿时严峻地拉过她二人,轻吟着:“现在,我们都快是皇上的女人了,岂容本身有甚么其他的心机。这事我可只对你们二人说过,你们如果不想眼瞧着我死无葬身之地,就不要再奉告任何人了。”
金秋十月,百花残落。风,到底还是凉薄的,吹在人身上,冷津津得让人有些寒栗。
我温婉一笑,轻柔地拉过念奴的手,抚摩着道:“我晓得你的心机,可这是皇上翻的牌,世人皆是不平又能如何?做人要耐得住性子,凡事不成操之过急。梅常在头一个侍寝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呢。”
念奴见我并无半分失流浪熬,也就苏展眉头,一笑而过。
我暗自沉沉在窗前远眺,春季的天空是湛蓝而高远的。远处偶尔有群鸟飞过,呼朋引伴,叽叽喳喳,甚是热烈。我瞧得得趣,干脆也不出声理睬她们。
念奴气性向来傲岸,拿着阿谁白玉手镯,看也不细看,便往窗外一掷,只听得镯子碰到石头,有清脆断裂的声音传出去。我有几分薄嗔道:“你干甚么呢?好好的镯子你扔它何为。”
念奴在外间出声迎过,“我家蜜斯在寝房发楞呢,兰蜜斯和月常在快寻了她出来吧。”
芙蓉池,以汉白玉砌筑而成的方形混堂。引御林苑北侧的丽山温泉汤入池,加以山泉水,再辅以玫瑰花瓣,珍珠粉末调制,可津润肌肤,养颜祛病,女子自此池中浸泡沐浴数时候,便似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故名“芙蓉池”。
我们闲闲说着些话,日头也斜过了宫殿的另一边。没有阳光晖映,秋风一阵吹过,更显四周冷冷得,令人有些瑟缩。
菡芷宫中金碧光辉,斑斓豪华,是皇上新近犒赏于圣宠优渥的窦婕妤的宫殿,窦婕妤是菡芷宫主位,居正殿椒房殿。现在,皇大将侧殿明月殿犒赏于薛雪梅居住,可见皇上对薛雪梅真是极爱好的。
这一日,傍晚时分,常宁殿门口又站满了各常在的丫环奴婢。眼瞧着,天气都要暗下来了,殿门口狭长的甬道上仍然不见凤鸾春恩车的影子。
是日,恰是元昭三年十月初五。秋寒渐迫,虽有太阳自窗棱间懒懒洒出去,但是,屋内毕竟只是觉着寒凉。
我羞怯一笑道:“看姐姐说的,不过就一流痞之物罢了,何至于让姐姐说得像个繁华王爷统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