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蹙了蹙眉，我再听不下去，再看不下去，“你们就那么想死？！既然车驾必定被追逐上，为甚么我们就不能弃车而逃，非要全都死在曹军的部下不成？！”

“诺。”御者应对，当即，马鞭挥扬，策马清脆，快速地奔逃而去。

“姨娘――”接着是刘毓，从微微的茫然中规复，极力的伸手想要去握糜夫人，但是她触碰到的不过是残留着糜夫人气味的虚无，再无其他。

泪水缓缓滑落，糜夫人终是哽咽。

“阿娈。”美眸含笑，糜夫人轻拍了拍刘冕的手背，言语暖和，“你不能去才是，你忘了吗？你还要为那些士卒报仇。”

这个世上争生轻易，争死难，就像我眼睁睁地看着糜夫人去送命而没有出言相劝，就恰是因为我想活，不想死。但是，现在看着刘毓和刘冕，我竟是俄然没有那么想活了。

究竟上，我但愿的是，刘冕她绝对不会有嫁予孔明的那一天，而我此番也绝对不会有事。

“夫人，不能再踌躇了。”见我们很久没有行动，御者忍不住地出声提示，“曹军越来越近了。”

我摊手，一副莫可何如的模样，嬉笑道：“没有体例，甘夫人和小公子不能死，你和刘冕也不能死，那就只要我了，实在我也不想的，我也很怕死。”笑罢，我又归于当真，“阿姝，孟子言：‘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成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以是，在我读过《孟子》以后就必定会走上这条路，这是没法窜改的。”

而在这一瞬，我才恍然晓得糜夫人的名姓――糜兰，如兰普通品性高洁的女子。现在，她拜别了，是不是就像春季的兰花普通干枯了，落入泥土，为来年的花朵奉献本身，但是兰花能有再开时，她呢？可否再有生还时？

闻言，甘夫人顿了顿，半晌后才叮咛车驾前的御者道：“加快前行，莫让敌军追逐上来。”接着，她搂紧了怀中的刘禅，微有担忧却还是不慌稳定。

“不可！”出言反对的是刘冕，她拉着糜夫人，深怕她会俄然消逝的模样，“姨娘不能去！如果真的要有所捐躯的话，我情愿代替姨娘去！”

甘夫人亦是泪落，抿唇，轻喃：“阿兰……阿兰……你这个痴傻的女子……你觉得你这么做就是佳好了吗？不是啊……不是……”

一句话，让车驾中的世人皆是一怔，堕入了无尽的死寂当中。人数太多也就意味着想要活命就必须有所捐躯，那么谁去捐躯就成了困难，毕竟想活得太多，想死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