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儒迟迟没有等来董卓的召见,朝廷的事,现在都是他李儒在苦苦支撑,那些所谓的忠义之士又开端蠢蠢欲动,他已经垂垂地有了没法节制的不妙感受。恰幸亏这个时候,荆州的吕布却有了分歧平常的行动,这位快速崛起的人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趁机反叛的荆州宗贼,现在使者已将报功表呈了上来。
李儒一愣,却一时没法体味到底为甚么董卓会称吕布为“奉先”,只好答复道:“吕布回军荆州,扫荡四境乱党,弹压大族,荆州遂尽入其手。今遣使请功,并请重分荆州郡县。”
李儒来到董卓身后,从他肩头看畴昔,却见他正拿着一方帛布,悄悄地擦拭着那张已经封存起来的铁胎弓。就是这张铁胎弓,当年为董卓赚取了赫赫名声,也是这张铁胎弓,客岁在洛阳城外一箭射杀丁原。
浑浑噩噩来到长安的董卓,悠长地沉迷在一个白叟常有的猜疑当中,关于运气的思虑,构成一张密密的收罗,将他紧紧地束缚,乃至迟迟没有做出该有的反应。
董卓没有转头,只是微微一抬他手中的铁胎弓,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吾少好游侠,交友边人,与羌人善,乃习得骑射之道。此弓长伴摆布,尔来三十余年矣。现在竟已不能尽开之,睹物思故,仿佛隔世。而汝随吾摆布,十又几载,已然不复当年英姿。吾尝临河寄怀,壮志满胸,至今方知孔夫子‘逝者如此夫’之叹,诚可悲哉。”声音伤感寥寂。
董卓摇点头,悄悄擦拭手中铁胎弓,好久,这才说道:“吾所恨者,世家大族也,非奉先!自宜阳败绩,吾自知迟早亡败,而袁绍、袁术之流,犹清闲安闲,心实不甘。今可借奉先之手,以成吾志!”他说到袁绍袁术,咬牙切齿,说道吕布,却充满怀想自伤。
李儒大惑,实在无从得知董卓到底如何想,小声问道:“太师,吕布气候已成,若容其久处荆州,迟早大祸。不若趁其安身未稳,因帝命使他走,以乱其心……”
他渐渐将铁胎弓放回盒子,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久,轻柔地关上盒子,昂首望着屋顶,无穷记念地说道:“吾生为边人,所受白眼不知凡几。”声音忽而转为凶恶,道,“故,吾少壮发愤,生不能以豪杰名之,亦必以恶魔名之。赐我白眼者,皆可杀之;生为大族者,皆可杀之;不从吾者,皆可杀之;凭借豪强者,皆可杀之!此四杀,吾之志也!故汝虽多有劝谏,亦不稍改!今视之,吾虽不能改天造地,然可致天下狼籍,亦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