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路不平,都给我上马”黄忠喝道。
黄忠等人,要用仇敌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热诚,消弭主公的气愤。刘能这群亲兵,也是要毫无前提地完成主公的号令,即便晓得是以卵击石,即便晓得是全军淹没,他们也是义无反顾。
他们都是经历过家破人亡、如丧家之犬般逃命温饱的,有的当过黄巾,有的当过山匪,有的更是给多个郡守此时卖过命。
但主公一死,他们就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散兵游勇。然后或当场斥逐,再次落草为寇。或是被无处不在的流民裹挟,还是被各路官军满天下打击,打得他们一日不得安生,最后成为荒漠上一具,被野狗乌鸦啃得脸孔全非的尸骨。或是……
但是没人答复他,答复他的是友军那利箭的吼怒。
他们一个个利诱地回身,看着坡上那群白衣蒙面,正端着短弩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友军”,他们捂着穿透身材的背后之箭,眼中尽是不信和激愤。
总之,他们怕是都再也没有福分跟着一个对他们亲善如此,又能给他们但愿,带着他们步入光辉的主公。他们纤细而悲惨的身影,很快就将埋没在乱世当中,再也没有人晓得,他们心胸中曾今燃起的那团烈火。
黄忠等人,也都被这诡异的一幕给弄蒙了。
“啊――”
张扬的人马已经安设结束,张扬悄悄地在帐中保护着沉甜睡去的晓蝶。
张绣失神地站在村口,望着远处高坡处,脸上的肌心痛苦地抽搐着,眼中噙着庞大的泪花。
“要如许做的但是你们,我们不过是刚巧路过,应邀来顺手帮手罢了。我们的行动可都是张济将军交代的,我们不过是卖力把他们全数送入天国的动手罢了……真正龌蹉无私的倒是你们啊……”少女敞亮的眸子一瞥悲忿不能言的张绣一眼,淡淡笑道。
他双目欲裂,虎目如血,只见他蓦地回身,对着高坡上背后暗害他们的“白衣友军”,惨痛地厉声喝道:“为甚么――”
当黄忠等人吃力地爬上坡来,四目了望,还向那边去寻仇敌的影子?
刘能一刀劈开前面飞来的羽箭,双目所及,皆是背后中箭、惨呼着倒地死不瞑目标兄弟。
“张将军堂堂男儿,事情做下便做下了,还悔怨甚么?莫非因为你的惭愧,被你亲手送入死地的兄弟就能活过来?”少女傲然地看着张绣朗声道,张绣缓缓地抬起目光望她。
黄忠临走时,让将士们给这些非命的敌手收尸埋葬。
但平心而论,还鲜有一个主公像现在这个主公一样,和蔼但不失严肃,松散但毫不滥罚。主公身份尊崇,但却能夷易近人,驯良可亲,对他们嘘寒问暖,更情愿屈尊纡贵跟他们唠家常,登台献艺。为的只是让大师伙背井离乡,又是血战连连以后,能斥逐心中的乡愁,排解落空兄弟的哀痛,忘怀不知何时就将来临他们身上的流血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