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不也去问七弦，她若能散去，我便也能散去。她既然都散不去，你觉得我能吗！”

十四接过女婢递来的拭过汗的帕子，朝皇辇拜了一拜：“臣女惶恐。霓裳舞随时能够奉上。”

跪的太久，十四的膝盖垂垂落空了知觉，一个解缆，额上的汗珠便滴在了地上溅成了细碎的水珠子。十四看得愣神。一阵悠远的传唱声乍然响起：“帝皇驾到――迎――”

吟唱到第三遍时，祭天塔上悬下了一条彩虹色的丝绦。灵巫女萝盛装立于塔下，双手结了一个六芒星的印加，待那六芒星越来越清楚，终究构成一个涌动着鲜红之血的星环之时，女萝的头发狠恶翻飞起来，碧色的眸子好像北海之水般连绵涌出湛蓝色的海水，那海水被卷入鲜红的六芒星中，既而构成一条诡异的龙卷风顺着丝绦螺旋而上。

十四茫然的望着皇辇，皇辇上的流苏沉寂的垂着，辇内悄无声气，帝皇的心机没法窥测，然祭坛周边跪着的朝官脸上却有不满的神采叠嶂。

那条绣着祥云和金龙的袍袖在空中一晃，收回了辇内。皇辇旁陪侍的女婢伏地应了一声，双手接过帕子，面无神采的走向十四。

“帝皇该等不及了。”女婢冰冷的说。

这个答案与平常没有任何辨别。十四叹了口气，仰首喝掉侍婢送来的药，四肢垂垂的有了知觉。这宿命的循环，到底要反复到何种境地才会停止呢？

皇历7月15日。鬼节。忌出行。

“公主殿下，已经好了。公主殿下？”女婢的催促声唤回了十四的神识，“哈啊――哈啊――”她短促的喘气声，盗汗从脊梁上滑下来。

鬼节――幽冥天国里的厉鬼和冤魂都将在本日摆脱锁链来到人间为非作歹，这个月本是制止出行的。但是本日却也是一年一度的祭奠之日。渊栖王朝的百姓、贵胄和皇室都会前去帝都西京中间的狮子金塔，用俘虏的血来祭奠神明。鲜红染红狮子金塔之时，将有闪电从云层劈下，驱除活着间浪荡的恶鬼，赐与雨露和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