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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以内已成阿鼻天国,呜呜的鬼泣和桀桀怪笑混着玉石破裂的声响在呼呼的风中成了诡异的哀嚎,十四的歌吟断断续续,女萝擦拭的血染红了十个铜盆,她从烂掉的一角窗纸望出来,白骨骷髅架以一种奇特的姿势矗立在琉璃渣片中心,双臂上举,两脚垫起,头高高的仰着,嘴巴大张,有惨白的一块皮肉有力的耷拉下来,浓稠的血污几近染红了白骨,刺绣裙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薄弱的白骨上,黑洞洞的眼睛寂静的望着屋顶,有暗红的血珠子零寥落落的滴下,啪嗒落到碎石上——分崩离析。
四周人迹离离,十四公主又在寝殿里跳起了羽衣舞,七彩羽衣蹁跹如振翅胡蝶。歌喉委宛,比京都最好的伶人还要动听。可惜了音中杜鹃啼血的哀戚,真真人未老,心已苍。
世人的脸上掠过一抹激烈的惊骇,纷繁咬住了下唇,搬抬的行动更快了些——仿佛要把毕生的力量都要用磬普通。
女萝愣愣的看着她近乎透明的侧颜,嘴巴动了动,毕竟无声。她早已晓得天子的谕令无人能左其右,十四的宿命凭借其上,它断则十四亡。十四公主怕是比她还要明白这些,以是从未曾有过异声。然她袖子里握着的双手却还是滴落了几珠血。女萝不由叹了口气,霓裳的悲剧又要上演,不知玄武石上的那具白骨可会感觉哀痛。金銮大殿向来放不下后代私交,他杀伐定夺之间对本身的骨肉可曾有过半点顾恤或不舍?
十四的寝殿四周的石块终究垒到了一米多高,女萝一挥手示停,那些人一刻也不踌躇的拔腿就跑,跌跌撞撞的冲向大殿门口,混乱的脚步从花坛上碾过,踩塌了十四将将种起的三株桃枝,坛子里牡丹的花液将黄色的泥土染成一点一点的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