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仿佛结了层霜,胥珩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灵巧的笑,声音软软的:“代姐姐如何了,如何俄然让她们都出去了?”
苏代的烧垂垂退了,可还是一向昏睡不醒。连着三日,她只感觉昏昏沉沉,偶尔展开眼,模糊瞥见有人影在面前闲逛,只浑身绵软有力,面前像是起了层薄薄的雾气,如临瑶池看不清楚。恍忽间醒来,也没有半晌复苏,只感觉脑仁涨得生疼,耳边依罕见人絮干脆叨的说着甚么,她含混地答复了几句,不一会儿,倦意复又缓缓袭来,浑身酸痛有力,遂不想多理,浑沌间阖上双眸又沉甜睡去。
胥珩认识到氛围不对,又看了眼苏代,烂漫的笑着:“烧了干吗,怪可惜的……”
微小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打进屋内,夏季惯常都是青灰色阴霾的气候,本日倒是可贵的好气候,暖和的光晕半洒在地上,全部屋内都像是渡了层昏黄的含混。耳边是赛罕欢畅的笑声,苏代唇角也带了些许笑意,她身子还是绵弱,病症并未好透,赛罕不准她下床,她只得窝在床上。胥珩被她撵归去睡觉了,归去的时候嘴撅着,满心对劲的不甘心。
苏代本是含笑看着她们,可一见赛罕讳饰躲藏的神采,不由有些迷惑,遂问道:“是甚么,拿来我瞧瞧。”
赛罕牵强的笑道:“小主还是别看了。”
他有些不美意义的摸了摸头,一双眸子如星子般的亮,“我放心不下姐姐。”顿了一顿,他又持续笑着,“并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够照顾姐姐啊!”这句话,他的语气竟有些撒娇的意味。
胥珩蓦地惊醒,一双眸子乍一展开还迷迷瞪瞪,待他看清苏代醒了,面上不由一阵欣喜:“代姐姐醒了!”他瞧见她干枯起皮的嘴唇,忙登登跑去倒了杯水。
赛罕瞧了一眼,忙将那东西收了起来,笑了笑:“没甚么。”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昨儿个太傅便放了假。”胥珩滑头的笑着,苏代一怔,时候竟过得这么快,转眼就要到除夕了。
苏代淡淡道:“你们全都出去,我有话和珩儿讲。”元宵一愣,折颜低低一施礼,顺手拉着元宵便出去了。
“以是你便一向守着我?”她悄悄牵起他的小手,顿觉一手冰冷。
未待他说完,她声音已经突然转冷,如同外头的寒霜:“还不快去。”赛罕仓猝应下了,提起裙摆便仓促跑了出去。
三日里,江宓来瞧过她好几次,每回都逢上她睡得昏入夜地,江宓守着她坐了会儿也便归去了。听赛罕说,江宓将梁顺仪滥用私刑一事禀了贤贵妃,贤贵妃听了倒是非常公允,罚了梁顺仪誊写《内训》三遍,未抄好不得踏出沉香馆东院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