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玉嫔凉凉的笑声：“那方才我和凝妃娘娘说的话都叫你听去了？”

“娘娘好记性。韩嫄自打开罪了懿妃便被陛下罢免交由靳刑院发落，靳刑院罚她去冷宫服侍妃嫔，谁曾想，那韩嫄命数已尽，到了冷宫不久便病死了。”

凝妃瞧着莺常在，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你之前不是玉华台太乐署的舞姬？那你又是如何只晓得的这些？”韩小仪自打进了宫，仿佛和韩嫄并不热络，并未听闻任何人提及过二人的干系，更何况，连她都不晓得韩嫄和韩小仪的干系。

凝妃微微凝眸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本来尚功局的司计？”

“自打欣嫔走了以后，本宫身边也只剩你一个得力之人了。”凝妃款款而行，神采中透着些许怠倦。

“此次在懿妃这件事上折了尚寝局的人，甘浔秋此人贪财怯懦，极好拿捏，现在又要再种植新的人，只怕极其不易，单单是贤贵妃那边便会从中作梗。”玉嫔站在凝妃身边开口道。

凝妃闻言，微微眯起凤眼，这个她倒是不知，玉嫔已是轻声一笑：“你的意义是，韩小仪因为韩嫄之死，心中记恨上了懿妃，因此命人在懿妃的香枕里头放了麝香？”

莺常在闻言，心中一喜，持续道：“娘娘可还记得一个月前被陛下罢免的韩嫄？”

凝妃一双尽是风情的丹凤眼睥晲着跪在地上的莺常在，声音里充满了凉薄：“你为安在这里？”

她自知如果本日说错一句话，她定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思及至此，她心一横，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嫔妾不敢框娘娘，娘娘和小主的话，嫔妾全闻声了。嫔妾愿替娘娘效犬马之劳，求娘娘给嫔妾一个机遇。”言罢，她又连磕了好几个头，可端庄而立的凝妃并未开口，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她。

凝妃轻笑一声，才漫声道：“只可惜折了本宫在尚寝局的人，毕竟还是输了一筹，今后还要再种植亲信，又是一番波折。”言罢，便带着潋阳出了殿门。

石子路沿道旁皆种上了一排排的月见草，黄的粉的花朵装点在翠绿中煞是都雅。

一见到凝妃，二人皆双双跪下告饶，只听此中一个女子声音里尽是颤抖：“娘娘，嫔妾不是用心要偷听娘娘发言的，求娘娘饶了嫔妾。”

玉嫔陪着凝妃往外走，出了嘉阳帝姬的寝宫，只见天气黑的通透，晚风阵阵，星斗满天，凝妃摆了摆手，没有上仪舆，淡淡道：“你陪本宫逛逛吧。”玉嫔笑着应下了。

潋阳会心，提起裙摆蹑手蹑脚走至假山背面，不一会儿，只见假山背面走出两个浑身颤抖的人影，夜色中的二人身形尽显薄弱，此中一个被另一个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凝妃来了兴趣，微浅笑道：“哦？果然麽？那便等回京以后，召她进宫替赵朱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