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惊叫混乱，又将十五挤得更远。人潮中，莲绛动了动唇，像在喊她名字。

噗！匕首插入心口一寸，十五稳稳地握着匕首，神采温馨，渐渐地在防风胸膛上划开一个心脏形的伤口。

十五一怔，俄然想起那晚莲绛替她将防风抓返来的景象，一时不知如何回嘴。

一支箭吼怒着向怀中的小鱼儿飞来，十五看了眼离莲绛不远的冷保护，握着莲绛半截衣袖的手用力握紧，抱着小鱼儿回身挤入人群。

她转头看向地上的男孩儿的尸身，重新跪在地上，然后将孩子抱入怀中，“阿鱼……我毕竟没有庇护好你。”

十五赤色的眼里，闪过一丝光，随即痛苦地闭上眼。那一瞬，她生硬的身材里，血液里的毒混着蚀骨的仇恨，如奔马在吼怒，似随时都要啃噬她的心志，让她崩溃成魔。

一双黑溜溜的眼瞳愣愣地看着莲绛。莲绛一惊，忙收回击，这才发明，十五怀中男孩儿不知何时醒过来了，正睁大眼睛盯着本身。

她曾说：“除非让我死得完整，不然，你们都得下天国！”

看着她白净的脖颈、凸起的锁骨，他惊奇地发明，这个女人本来这么肥胖。

“娘？”莲绛大惊，一把推开男童，大喊，“谁是你娘啊！别乱认！”

“真是丑八怪的儿子？”莲绛悄悄走进房，伏在床边看着小男孩儿――密长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翼，软软的面庞儿，标致又精美，像个瓷器娃娃。再看中间那张脸，平平的眉眼，毫无赤色的唇和惨白的脸，如何看如何丑！

十五俄然收起匕首，在防风耳边笑道：“嘻嘻，防风啊，我如何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着，让你的耳朵听到碧萝的惨叫，让你的眼睛看到她被挫骨扬灰，让你的心去感受她的痛！我要留着你的舌头，让你日夜痛苦悲鸣！”

“相公不送贺词吗？”莲绛探头过来，眨着眼睛问道。

一丝茫然闪过莲绛碧色的眼眸，他悄悄伸脱手，放在十五的脸上，俄然很想晓得：这个女人，在棺中是如何度过八年的！

世人皆惊。唐三娘扑哧笑了出来，冷惊得不敢吭声，十五只觉喉咙处涌上一口鲜血，却如何也吐不出来。

“那她是谁？”

她这平生，另有甚么爱能够得、另有甚么所求？她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不过是因为一腔血仇。

十五昂首看着莲绛的碧色妖瞳，咬破手指，鲜血滴在双鱼玉佩上，“明月为鉴，滴血为誓，十五三生三世定将存亡相随，为奴为婢，不离不弃！”

一旁的冷走了过来，递上一把匕首。莲绛接过匕首，放在十五手内心。

“看甚么看？没见过美人儿？”

“十五。”

“没我的答应，你敢死？”匕首被插进防风的嘴里，鲜血涌出，瞬间断了他他杀的设法，十五顺手取了块石头，替代那匕首塞入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