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安排,不成谓不经心。但这封经心的信,却未能定时送到碧海苍灵。重霖俄然道:“传闻殿下已晓得帝君改了您的影象。那么,殿下可知,帝君为何要改您的影象?恕小臣大胆一猜,晓得帝君改了您的影象,殿下定然非常气愤罢,约莫想过帝君过分为所欲为或不尊敬您之类,也想过再不谅解帝君、与帝君桥归桥路归路之类?啊不,殿下不是只想一想罢了,殿下已经这么做了。”感喟一声道,“殿下在太晨宫当灵狐时,小臣便陪在殿下身边,殿下的性子小臣也算摸得五分明白。但,殿下想过没有,或许帝君他是有难言苦处?”
凤九神采惨白,旧泪痕上又覆新泪痕,紧紧咬着嘴唇。
她又说了甚么?
好久,苦笑道:“帝君他,曾探听过天命,天命说帝君同殿下,你们实在并无缘分。帝君晓得,倘不改殿下的影象,要与殿下重归于好,怕是不大能够。天命如此鉴定,帝君只是用他的体例护着这段缘罢了,或许他没有效对体例,但实在很极力是不是?只是,有谁能与天命相争?”
重霖低声道:“帝君本来命小臣在他成仙后再将此物给殿下,但,”苦笑一声道,“本日小臣所说所做,实在条条都违了帝君的令,也不在乎这一条了。帝君说当初赠给殿下的天罡罩将随他成仙而泯没,怕不能再护着你,将这枚琉璃戒留给殿下,此戒乃帝君拿他的半心做成,即便他不在了也不会消逝,会永久护着殿下。”
泛着银光的透明樊篱依华泽之畔拔地而起,不知高至那边,黛玄色天幕上,漫天星斗次第坠落如同残落之花,陨落的星光凭借于泽畔的樊篱之上,倏然与樊篱混为一体,此樊篱仿佛恰是以星光结成。而樊篱当中碧波翻涌,掀起高浪,浪头之上,紫衣的神尊正执剑与以红菱为兵的女妖狠恶缠斗。
她终究再次哭出来,像个耍赖的孩子:“他如果不这么想,我和他没完。天命说我们没有相聚之缘,死在一起的缘分老是有的吧!”
半心。回想一时如潮流般涌入脑海。她恍忽记得那是他们初入阿兰若之梦,她影象合法混乱时,他骗她说畴前他不对的那些处所她都谅解了他,因为他给她下跪了。她说了甚么来着?
东华在送姬蘅回了赤之魔族后,待重霖奉凤九之令前来找他时,方知当日的两封信并未送达,孔殷赶回青丘,方行至赤之魔族鸿沟,却感知到六合大动。妙义慧明境在三百年前的那次调伏后,竟又要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