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来了。
伽蓝寺严肃冷峻,隐于玄清山中,四围黄墙,本是一座皇家寺院,专供皇亲国戚礼佛之用。
元冬前脚刚走,舞月后脚就返来了,两人堪堪错过。谢成韫收回笑容,不露声色将衣袖放下,悄悄在内心策画下一步。
小沙弥回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自便。”
“哭甚么!”
谢成韫干脆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规端方矩站着,以稳定应万变。
虚若啊虚若,总不会连你也消逝不见了罢。
唐肃笑了笑,“开初天然是恼的。”
宿世,虚若将唐楼引为知己。
唐肃却不看她,自顾自把玩动手中的茶盏,悠然道:“好歹也是皇家寺院,用的茶竟然如此不讲究。”
谢成韫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捻着佛珠,一边心不在焉地念着地藏经,一边偷偷察看两个丫环。
谢成韫把心一横,放下裙摆,款款朝他走了畴昔,尽能够娇糯地唤道:“肃哥哥。”
谢成韫点头,“你找人探听一下便能够寻到此人了,记着了,他的法号叫做虚若。”
“有一半是,另有一半……”她黯然,冠冕堂皇道,“确切是为了替母亲超度亡魂。”
殿内正中供奉释迦牟尼佛。
但,今上昏庸无道,信道不信佛,热中于神仙之术,沉迷于丹鼎当中。上梁不正下梁歪,权贵们也纷繁效仿,导致天下寺院以荒废的居多,保存下来的屈指可数。
唐肃对谢成韫道:“虽说此乃佛门之地,但让你孤身一人住在这里我还是不大放心,这丫头名叫舞月,会点儿工夫,我把她留下陪你。”
舞月朝谢成韫福了福,“奴婢舞月,见过谢蜜斯。”
他眉眼含笑,柔情万千,“厥后我想到,如许也好,随时都能过来看你,倒比你住在家里便利多了。”
元冬双手谨慎翼翼地捧了碗,送到谢成韫面前。碗中不竭有热气袅袅上升,谢成韫伸手接碗,深吸了一口气,用心将手一偏,一整碗滚烫的粥全洒在了她的手臂上。
谢成韫对小沙弥见礼伸谢:“有劳了。”
还挺有层次,谢成韫内心有些好笑。“如许罢,我传闻这伽蓝寺里有一个和尚,会些歧黄之术,你去找他求点烫伤膏来。”
唐肃的嘴角却稍稍翘起,温和了神采道:“他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好茶过来,嘴这么刁,想来是喝不惯的。”
谢成韫咬牙呵叱道:“还愣着干吗,快去打盆冷水来!”
“哦?以是,你是因为我没替你将宵光剑要返来才负气住到这里来的?”
正说着,响起三声不急不缓的叩门声,他道了声“出去罢”。门被推开,出去一个长得非常精力的丫头。
……
谢成韫硬生生忍住了一把将他的手扒开的打动。
三拜九叩以后,起家和元冬出了正殿,过来一个小沙弥,单手见礼,念了句“阿弥陀佛”,道:“师父派小僧来为二位女施主带路,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