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然我管你干啥。”

“小神杨小八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纯良聪明，乐善好施……”一箩筐的誉词，出身日期压根没记过。

村舍虽大多是茅舍，但青砖绿瓦高墙大院的殷实之家也很多。孩童都知大朝晨做些所能及的劳作，想来定是民风勤奋朴质。

话闭，拿着拐杖在他们面前绕了一转，这八人便如提线木偶普通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先前被杨小八断了脖子的四截尸身也被他们或扛或搂带走了。

“你就是陈家庄的现任地盘，是你和我交代？”杨小八一字一句问道。

朱仲见她行事老练，活像一股子纯天然没经疏导的死水，听任自流，打击力还挺强。叹了一口气，也罢，总比某些死水强，决定点拨她：“我们是神不是人，人间自有它的运转规律，如果个个都是好人，个个都有利己之心，我们还修甚么功德。”

“来者何人，休得管我！”杨小八怒道。但是她此时不管如何用力都勒不死薛宝了，扫帚须的力量像是被老头子压抑住。

“喂，我以为你不该该放走那些恶棍。”杨小八说道。见朱仲不回话只顾埋头走，又道：“你说不是我的权柄，那也不属你的权柄，你怕担责，我可不怕，你应当让我把他们全杀了。”在阳间面对的都是死去的人，见了活的恶人她就想弄死，地府有些鬼传闻就是被恶人害死的。

杨小八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她也不知本身为何戾气冲天。就是见不得这伙人，节制不住来自丹田处的狂躁，只想把他们都灭掉。“你叫我杨地盘？莫不是你……”

朱仲摆手表示她住嘴：“这帮人的确是恶棍，但你的作为已超出你的权柄。何况以恶制恶的行动，如恶人有甚别离？”

这老头叫朱仲，陈家庄的现任地盘，也就是将离任的那一名。他见到扫帚便知杨小八是何人，瞪眼道：“本神方才坐在庙中，瞧见东方有灵意袭来，便知地盘庙的继任小神已到，哪知却瞧见如此残暴至极的一幕。”

朱仲点头：“善人要想不被恶人欺负，聪明人天然晓得锻造本身以强过恶人。至于那些又弱又蠢的，恰好用来烘托。人间，是聪明人的人间，遇强更强，而不是把强者扼杀，割得如韭菜普通划一，可懂？”

“你是听不懂还是如何地？真是冥顽不灵，华侈我口舌。”朱仲说道：“我不说了么，杀了人间就承平了吗？那些恶棍要么被官府缉拿，要么死于械斗，要么荡子转头。你要非强加干与把他们全杀了，不出两年，又会呈现一股新的黑匪。到当时，如何，你又杀吗？天下之大，你杀得尽？何况在本神看来，有恶在前，更能彰显出善。有大恶在前，反倒能停止小恶。可有传闻过量难兴邦？”

杨小八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摇摇欲坠的破庙，吐了一口气，心道：也对，总强过灰溜溜回地府被人看笑话强。她钱庄的买卖又不能做了，每月领着一根半黑糙香加点灵魂灰也吃不饱，再如何，做神总比做洒扫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