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子忽高忽低,节拍忽快忽慢,就像一台串了线的收音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听众的耳膜。
票据文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滑落下来。韩佳骏眼中的笑意更盛,弯着嘴角,持续给她打节拍。
小艇缓缓向上挪动,达到顶端后,轰的一声,沿滑道快速向下爬升,掀起三米多高的水花。
“Sunflowers,”淼淼跟从着节拍扭解缆体,化身为草地上那朵顶风起舞的向日葵,用甜美清润的嗓音唱道,“one,two,three。There is a zown(草地上有一个僵尸)…… ”
声音如东北大汉普通粗暴豪宕,与之前判若两人。
英文歌和粤语歌轮番轰炸上演后,声响飘出了《蜗牛与黄鹂》的前奏。
韩佳骏用手擦了擦满脸的水花,乐到手舞足蹈:“姐姐,我玩的很高兴。”
韩佳骏眼中闪过慌乱难堪想死等庞大的情感,脸上还破天荒地闪现出两个可疑的红晕。他敏捷拉过一旁的床单,把身材埋了出来。
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派的西装革履,看上去气度不凡。一名肤色乌黑的老外用一口生硬的浅显话对身边的青年男人说:“Noah,没想到中国的KTV这么好玩。另有敬爱的蜜斯来给我们献歌。本来这首歌是这么唱的,真不愧是神曲。”
淼淼也是难堪万分,脸红的都能够滴出血来。她敏捷调剂好情感,像是安抚第一次来月事的女孩一样安抚动手足无措的韩佳骏:“佳骏,没事的。这是普通的,男人都会如许――”
韩佳骏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经不住淼淼跟小鹿一样期盼殷切的小眼神,亮嗓开唱:“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抽芽――”
水花飞扬,好像一串串晶莹的珍珠抛上天空,又洒落下来。大大小小的“珍珠”随风飘零、浮动,如烟如雾,如雨如尘,溅湿衣衫。
“你,出去!”韩佳骏短促地喊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淼淼自发失态,还是嘴硬地回道:“哪条法律规定不可啊?归正佳骏也不会介怀的。佳骏,是吧?”
淼淼仿佛看到了阿谁小小的韩佳骏,刚学会走路就要跑步,刚咿咿呀呀学话就要学认字。或许他也巴望跟别的小孩一起玩,或许他也想把书烧了,把琴扔了,把画笔丢了,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韩礼怀的孙子,生来就是与众分歧的。
在日式餐馆吃了石锅拌饭后,淼淼带着韩佳骏去病院看望韩老爷子,可巧遇见了好久未见的王管家。
他的嗓音充满了金属的质感,极富磁性,让人想起了在半夜时分安慰心灵的电台DJ。极其的动听,极其的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