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走到灶台前，打了火石生火烧水。宝蝶一见玖儿如此，也畴昔帮手淘米熬粥。

玖儿在灶上扇着火，插嘴道：“荣六也不晓得烧个水煮上粥给她娘喝，明儿见到他要好好说说他……”

骆嫣皱了下眉，想让玖儿带荣玘在四周玩耍，又觉不当。这里底子不是久留之地。游移了一下，只好带着荣玘一起朝着草屋走去。

“全嫂子，我们三奶奶来看你了。”宝蝶走到草屋门前。推开虚掩的门，轻声唤道。

宝蝶见骆嫣迷惑的模样。说这里是荣府积肥的处所，平时甚少有人来。正说着。一阵轻风送来一缕粪草的气味，宝蝶掩了鼻子。

荣玘眼里放光，忽又神情暗淡，“如果有秋千就好了……”骆嫣怔住，明白荣玘是想起江都霁园院里的秋千了……骆嫣感觉脸上发烫，当时坐在荣玘怀里。倚在他胸前，她内心的彭湃……这时回想起，仍然怦然心动，缭绕于怀。

荣玘靠近骆嫣身边，欢畅隧道：“她是我娘子。”

不一会屋里飘出饭香，宝蝶盛了粥在门口吹凉端到床前，骆嫣接了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全嫂，全嫂吃一口看她一眼，眼里的警悟渐渐褪了，神采也垂垂活出现来。吃完最后一口，全嫂推了碗，又盯着荣玘看，一字一顿道：“你是，荣家三爷，荣玘？”

“娘子带我去玩？”荣玘弧起嘴角，拽着骆嫣的袖子。骆嫣只好朝祝嬷嬷笑笑，“我和相公出去转转。”荣玘笑了，拉着骆嫣的手就往院外走。

骆嫣看在眼里，伸手抚在全嫂的手上，“我和相公没有歹意，就想来看看你，明儿我让人熬些药汤送来……”

草屋里亮着昏黄的灯。靠窗的木架子床上坐着一个妇人。妇人神情似已麻痹，对宝蝶的话充耳不闻。

宝蝶看了一圈，找不到让骆嫣和荣玘坐的处所，轻声说：“这里不宜久留，三奶奶得快些。”骆嫣让宝蝶和玖儿带着荣玘出去在门口等。

“全嫂子，你好些了吗？”骆嫣坐到全嫂的床边，柔声问。

全嫂舒了一口长气，望向骆嫣，“三奶奶，有话无妨你就问吧？老奴这十几年压在内心的话，也确切憋得慌了……”

全嫂盯着荣玘默不出声，仿似堕入回想，又似一时怔住失了神。

荣府的夜灯燃起时，骆嫣和宝蝶出了门。荣玘从屋里追出来，要跟骆嫣去。骆嫣叫玖儿带荣玘去玩。

但是那药又如何解释呢？祝嬷嬷脸上浮起阴云，抬脚追上骆嫣和荣玘的背影，隐在暗处，悄悄跟着。

正说话间，祝嬷嬷笑盈盈地进了院子，问骆嫣要去哪儿？

“娘子又不带我玩，娘子又不要我了……”荣玘脸上尽是委曲，拉着骆嫣的手不放。

局促的窗口透过一缕月光，全嫂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里除了架子床，只要一张断了腿的八仙桌，和几把破椅。断了的桌腿用绳索绑着，上面垫着一块青砖，灶台上没有一丝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