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环不知秘闻，还道她与大奶奶杨婉有私交，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抚。

荣六吐了吐舌头，眸子子转了转，笑了，“燕嬷嬷喝高了，在耳边喊她都不会醒。你们两个小鬼头就会欺负荣六哥哥诚恳，看今后得把你们派到二夫人跟前当差，整天让你们提心吊胆才行。”

十六“哼”了一声，四月怯怯道：“这个要看曲嬷嬷的意义，四月这么笨，必定不会选去永禄楼的。”

荣六感觉无趣，眉头挑了挑靠近十六的耳边，“你说骆夫人把女儿嫁给傻子，咋还这么欢畅给我们打赏呢？”

骆夫人站在朝霞里，脸上绽放明艳的笑容，这是数年来未曾有过的笑。

骆婵踌躇了一下，立着未动，故作随便地问荣家大奶奶可还安好？前次过府还去看过她。

荣六嘲笑着摸了摸头，“都被你猜中了，真没劲。”转头看向矮个子的小丫环，“四月，你咋不出来奉侍燕嬷嬷，明天胆小变大了？”

两个小丫环望着她的背影入迷，四月小声嘀咕，“她好美啊！”

“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快点归去吧，吵醒了燕嬷嬷有你享福的。”十六数落他一气呵成。

一眼望去一字排开的红轮车上的大红箱笼，已明白了*分。骆家四周邻舍的妇人孩子出来看热烈，啧啧赞叹着不竭抬进骆家的聘礼。

走到廊下，两个小丫环认出她，忙福礼问好。骆婵柔声问燕嬷嬷可还好，想要出来说话。

四月没有理她，把碎银子谨慎地包好收进荷包里。

暮色中的江都，炊烟袅袅，草木葳蕤。骆家门外的青石路上，由远及近响起碌碌马车声。

十六忙说燕嬷嬷已经睡下了。四月冷傲地望着骆婵，夜色里她莹白的皮肤象挂了露水的莲花，摇摆多姿。

荣六晓得这里是女眷后院不好被人瞥见，扮个鬼脸从速溜走。走了一半又忍不住转头，趴在客房转角偷望。

“十六，数钱呢？”荣六笑嘻嘻地走过来。

她心神不宁地等着燕嬷嬷回客房去，好找机遇畴昔密查拜托的事情。眼瞧着夜色暗了，燕嬷嬷被一群丫环拥着，由骆夫人亲身送回客房。

骆夫人得报扬州荣家来人，仓猝带着丫环出门驱逐。

此次的差事绝对是个美差。事还没办，三夫人江氏就差栖凤送她一百两银子当辛苦钱。她也不推让，乐得收下。

距前次来给四爷荣珏提亲不过六日，骆家门前的花仿佛开得更艳了。所谓人逢丧事精力爽，看甚么都透着高兴。

十六翕动了下嘴角，“本来她和大奶奶熟谙，难怪托燕嬷嬷带东西给大爷……”

骆婵肩头微耸，嘴角弧起又落下，“好可惜！只道还要去再看她呢……”说着一方绣帕抹在眼角，似无穷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