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没有答复他这个题目,只是站在堂屋里,隔着门槛两臂举起朝李公子拱了拱手,持重的道:“有劳李公子了。”
李公子当即涨红了脸,将手里的扇子挥了两下,急道:“如何不正……读书人的钱,能不正么?君子爱财,有道……取……取……”他眼神有些闪动,说话也支支吾吾,俄然“啪”的展开了手里的折扇,呼呼的扇了两下,转头往东配房看了一眼,又道:“我已经……备下了酒菜,我们喝点吧……去。”
张震将手里的银票捋了捋,本想看看上面的数额,又感觉上面写的是一千两还是五百两已经没甚么紧急了,干脆将银票一折,一股脑全塞到李公子手里,道:“这些银子,你给城东于相福家里送三百两,我买了他一出院子,你把钱给他,把房契要过来。然后你再给风月楼大掌柜送八百两,我在那边吃了顿饭,还没付钱。剩下的钱,另有房契,你送到衙门,交给薛琪。”
李公子还要说甚么,张震往前迈了一步,举起的双臂向外伸平,“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关了屋门,用两扇门板挡住了李公子担忧的面孔。
张震见李老太太曲解了本身的意义,仓猝道:“大娘,我不是不想帮李公子,实在是……”他踌躇了一下,措了一下辞,道:“实在是我……身患恶疾,命不悠长了。”
李公子闻言,倒是很乐意的模样,仓猝点头,道:“能!能!甚么忙?”
张震将银票全都拿了出来,然后走出卧房。堂屋里李公子正用扇骨敲动手心不断的四周打量,见张震出来,便往前迎了两步。
张震摇了点头:“病入膏肓,治不好……”
但是,张震的手一握上剑柄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心有灵犀的感受,像是久违故交的相逢。
张震拿过一块毛巾,将短剑的剑刃来回擦拭着,然后转脱手腕,让剑尖朝外,直指着油灯照了照,笔挺的剑刃寒光闪动,剑脊之上,两个古体的小字闪现出来――“七杀”。
一灯如豆,照着张震半边脸,跟着他徐行走动,灯光摇摆起来,影子摇畴昔,摇畴昔又摇过来,连带着全部房间仿佛都摇摆起来,只要他的神采,却还是黑沉沉的……
李公子低头看动手里的银票,听张震说着,他也跟着小声念叨:“三百两到城东……房契……八百两到风月楼,剩下的……送到衙门……嗯!好!张捕头,我记下了。”
…
“大娘您说。”张震仓猝往前倾了倾身子。
李公子仿佛不太敢看张震,聘请完以后,回身就要带头往东配房走。张震叫住他,道:“这顿酒恐怕我不能陪你喝了。”
然后,他本身在太师椅上寂静而坐,眼睛看着堂屋屋门,悄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