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也看向赵老虎,赵老虎被锁在囚车里,只要脑袋和两只手露在内里,他跟张震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火线,神情有些木然。
“如何会忘!”张震畅怀的笑道:“咱聊了还没两句,你就把我拉窑子里去了,要不是切身经历,我真不敢想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拉着逛窑子。”
张震欣然若失的点了点头,道:“她跟赵公子道过别没有?”
赵老虎还是面无神采,没有回应。
“哦?”花连蕊瞟了张震一眼,眼里多了几分猎奇:“恋慕我甚么?”
张震仿佛没听到花连蕊在说甚么,只是悄悄的看着她。花连蕊发觉到张震的眼神,脸上的打趣之意也垂垂隐去,挤出一个稍显勉强的笑容。
张震眼眶一热,福诚意灵拿起洞箫,和着先前花连蕊去势未尽的笛声,深深沉沉,以极低的调子起奏。回旋委宛,箫声渐响,好似吹箫人从冷巷绝顶,一面吹奏一面渐渐走近。随即箫声转的清丽,忽高忽低,忽忽视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回旋以后,又再降落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楚可闻。
花连蕊看了张震一眼,拍了拍他的膝盖,开了个打趣道:“张震,你现在已经是通禹城的掌控者了,多用点心,好好运营运营,依鲁国的情势,今后如何着你也得算是一方诸侯。这叫甚么?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这但是天大的丧事,来,给老娘乐一个!”
“捕头,人已经锁好了!”一个高亢的叫唤声俄然响起。
张震目送花连蕊红衣白马的背影在熹微的晨光当中垂垂远去,随后拉回视野来,看动手里的竹萧,喃喃低语:“你走的这么急,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伸谢。”
赵管家悄悄点头,继而又看向赵老虎,道:“张捕头,你跟少爷的和谈,我已经跟我家老爷说了,但愿张捕头不要食言。”
张震道:“你活的萧洒,却又不孤傲。”
“切!”花连蕊白了张震一眼,嗔道:“你们男人整天都在想些甚么……”随后她将两根苗条的手指放到嘴边,吹了个清越的叫子。紧接着一阵踢踏踢踏的声声响,一匹通体洁白的骏马朝这边跑过来,在花连蕊面前停下,密切的用鼻子蹭了蹭花连蕊的手。
张震朝赵老虎拱了拱手,也算是对这个昔日的通禹霸主表示了一下敬意,道:“赵帮主,获咎了。”
饶是有很多百姓已经晓得,当张震和邢建勋他们一边大喊着一边拉着囚车在通禹城的大街上渐渐行进时,通禹城还是再次沸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百姓疯了似得围到街旁,有的人大声乱喊乱叫,有的人四周驰驱相告……
接着消逝的萧声,笛声又重新响起来,仍以极低的调子开首。低低的笛声中开端偶尔有珍珠在玉盘上腾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随后繁音垂垂增加,先如泉水从高处溅落,继而如漫山遍野的各式花草争鲜斗艳,花团锦簇,更夹着花底的黄莺间间关关叫得流利,彼鸣我和。俄然,曲风一转,似有一阵朔风吹来,百鸟四散飞去,春残花落,黄叶纷飞,只要萧萧冷雨,一片苦楚肃杀之象,又如冬之将至,细雪绵绵,如有若无,终究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