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变相表示了贤人之罪么？”

……

孩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体质偏弱，换牙比较晚，下牙整齐着还没有长齐，衬得上面两颗虎牙锋利锋利，因而这个笑容光辉之余又显得有些邪异。

那线条极其诡异地自扭动着，仿佛已具有了生命。

孩子口齿非常聪明，边吐着瓜子壳边念叨着拗口的字眼，嗓音清脆像是珠落玉盘。

叶锦眉的针线不断穿越，那些看似藐小的火焰实在都是由符道纹理构成，而这成百上千的火焰符文又构成一座玄奥非常的阵法。

这话未免大逆不道。叶锦眉做出噤声的行动，却并没有出言责备。

绿衣少女提了灯站在楼前。

叶锦眉看着孩子小小的背影，只感觉它要化做铺天盖地的阴霾。风雪婆娑着，万象都在这单调凉薄的红色里恍惚不清。

全部往生界也没有一个真君强者，如东君者更能在凌生界开宗立派，寿元十万年，早已不是凡人所能设想的境地。

这是公开对外的说辞。叶竹青看着小楼里透出的阴暗火光，冷酷的脸上浮出莫名的神采。

宁殇开初对这幅刺绣是极其冲突的，一方面是疼一方面是不喜好它散的邪异气味，但终究还是接管了东君的安排，毕竟他也能看出此图的不凡。

叶锦眉唤了叶竹青入楼打扫，有些怠倦地揉了揉额角。

长叹一口气，叶锦眉重新坐下，穿针引线，在绸子上勾出牡丹猩红的表面。

……

与修罗散出的澎湃邪气差异，十二道金光长河被净化为纯洁的灵魂之力，镀在奥秘诡谲的泰初图腾上却闪现出大道寂静而崇高的威仪。

宁殇回身下了小楼。叶锦眉微微牵动了唇角，她多么喜好这个孩子，喜好得乎了血缘的范围，让她能够清楚地晓得他的聪慧乃至狡猾，沉着乃至无情，就像此时，叶锦眉辩白不清他是至心实意的承诺还是假惺惺的利用，但她晓得，宁殇……必然会让她绝望。

但跟着宁殇垂垂长大，往昔的各种大抵已经能找到解释。

闻言，宁殇小脸当即活泼起来，回身便跑了出去，在雪地里踩下一串足迹。

血珠从针孔里排泄沿着骨骼的表面滚下来，一滴一滴。

她的声音和顺似水：“竹青，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便去……把宁殇杀了吧。”

小楼里燃着十二盏引魂灯，暗金色的火焰在灯芯上腾跃着，交映的光影不竭挣扎，仿佛手舞足蹈的人群围观着陈腐奥秘的祭礼。

叶锦眉手指一抖，绣线自玉针上滑脱下来，自行扭动着隐入宁殇的皮肤。

这是殛毙的图腾，叶锦眉遵循东君的叮咛，一针一线地绣了三年，将它绣在了宁殇背上。

她是叶锦眉的大丫环叶竹青，是蛇妖化身，跟在叶锦眉身边已经数十年。彻夜她受命守在门外禁止统统靠近者，因为就在小楼里，少夫人将要帮小公子完成正式修行前最后一次通脉洗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