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夫撩帘出来,见含月公然遵循叮嘱,带阿宣来复诊,面上暴露几分欣喜,嘴里一边问着阿宣这几日感受如何,一边卷起袖子、检察他的伤势。
小孩子太聪明,就不成爱了!含月噘嘴,哼哼道:“我也是学过三字经的,背诵默写自家武功秘笈也不在话下。”
手头俄然余裕,该烦恼的,便是该如何费钱了。含月望向中间的小家伙,他正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一副无欲无求的淡然模样。
含月恐怕章大夫随时会说出“或许介弟乃是习武的好苗子”,接着又忙不迭地挤进他和阿宣之间,连珠炮似的打岔道:“费事大夫此次在给他开些调度肠胃的药,趁便重新包扎这处和这处见皮肉的伤口。哦,对了,这边淤青部位最好再涂点活血化瘀药膏,大夫你伎俩纯熟,费事再帮他按摩按摩一下。恩恩,另有这几处烫伤腐败的皮肤上,也得涂了促进愈合的清冷膏。”
章大夫捋了捋下颌的白须,啧啧称奇道:“都不是。介弟伤势规复得极好,不如说,病愈的程度之快,远远超出了老夫所想。”他似有不解,拿起小木槌小扣了阿宣身上几处枢纽,叹道:“前次介弟来看诊,老夫就有些奇特,为何身上遍及鞭伤,却只伤了皮肉、挫了骨筋,不见骨头枢纽受伤?还觉得是持鞭抽打他的人,鞭挞技能高超,才有这般结果。此次再来复诊,不想几天时候,介弟身上伤害的骨筋竟也大有规复。想来不是伤势深浅的启事,而是介弟生得奇筋异骨。”
“就教你?”阿宣思疑地打量她,“我已过了发蒙阶段,《孟子》和《中庸》也是读过的,固然有的处所不解其意,但背诵默写不在话下。你呢?”
最后四个字,说得虽轻,但含月一听就头大了。自从前次阿宣说不会半点武功开端,她就模糊预感,他或许是个练武奇才,不然不会在短短几年内,就从素人练成天下第一杀手。唉,奇筋异骨,下半句是不是就要说“乃练武奇才”了?若帮他打通筋脉,想必假以光阴,不出半年便能介入武林?
一进寿春堂,药童还记得他俩,引出去请到凳子上坐了,回身撩帘,对静房里的章大夫知会道:“大夫,前几天那浑身鞭伤烫伤的男孩又来看诊了。”
她在旁指指导点,连阿宣都听了都感觉聒噪,不时拿余光扫她一眼。幸亏医者仁心。章大夫脾气出奇地好,倒不嫌含月多嘴喧华,反而依她所说的措置了伤口,又给阿宣做了简朴的活血按摩,还新开了两副药,这才将两人送出医馆,叮咛四天后吃完药再来复诊。
说罢要去牵阿宣的手,却牵了个空。
“小孩子嘛,骨头硬,筋也软,当然规复得快。并且,能规复得这么快,也因为大夫你开的方剂有效。”恩恩,淡化小我启事,多找外界启事,转移说话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