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碎_第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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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王安良的尸身就放在林家大院那间堆杂物的凉房里。

林中秋预感到一种不祥的暗影覆盖在他的头顶。他让孙拉处归去再叫上几个长工来。孙拉处归去好大一会儿,就有两个长工抬着一张门板,呼哧呼哧地来了,却不见孙拉处。林中秋让从速把人抬归去。两个长工就七手八脚、颤颤巍巍地将王安良拾掇到门板上,抬着走了。

王安良躺在门板上,一只生硬的手掉下来在空里甩着。林中秋一眼看到了那根断指,他的心俄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五马沟口闻讯聚起来的人们还不肯拜别,都光着脚板,站在泥水里,你一言我语地建议群情来,这个说这林家怕是气数尽了,老是死长工。阿谁道:这王安良一贯张狂得很,那天还给我买派他如何搞林中秋小老婆的事呢,还说那林中秋的碎儿子是他的种哩。另一个就说挣死鬼的话,胡谝呢。这一个就亮出了他的脖子上的青筋,“狗日的说的有板有眼,还说林中秋小老婆的肚子上有个瘊子呢,这家伙贼胆量大,也有本钱,十年前,我俩在河里摸泥鳅,我还揪了他的锤子,狗日的长了个驴锤子……”世人一阵轰笑,都四下里走散。

孙拉处想不明白那是如何一回事,一柴刀下去,像是切了一个窝瓜。那声音干脆得很,乃至于他那握柴刀的手都有一种快感传导上来,但那只是一刹时的事,厥后黑红的血就涸满了他的视野。他看到一双瞪得圆鼓鼓的眼睛,由吃惊而气愤,最后变成了绝望。孙拉处的手抖了一下,他手里的柴刀和那具硬梆梆的肉身子一同跌在了地上。五马河悄无声气,死寂的沉默让孙拉处非常清楚地听到了本身血管暴跳的声音。他往下一望,富强的树木掩住了统统的门路。他独一听到的是本身的呼吸和心跳。

林中秋叮咛给老太婆装了五斗麦子,放在了老太婆跟前。林中秋说:“王安良在我家拉长工这么多年,早就成了林家的一口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愧对您老,也愧对死去的安良。我巳告了官,他们会很快抓住凶手,为安良报仇的,这点麦子你拿上,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归君子死不能复活,我让人送您归去。”老太婆用棍子抽打着麦袋子,“人都死了,要这麦子干啥用?我再看一看安良我娃,我不归去了。”

灭亡是如许的轻而易举。林中秋感觉头顶像有甚么重重的东西要压下来。是谁殛毙了他?匪贼?民团?青红帮?一贯道?共党?林中秋的脑筋里窜上各种动机,一种朝不保夕的惊骇刹时打劫了他的心。他顿时叫人去请保长,他要尽快查找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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