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想到这些,内心不由得一冷,他抬眼看向顾楚生,安静道:“顾大人所作所为,卫某非常感激,但有几个疑问,卫某却不得不问。”
“顾楚生,”卫韫微微抬头,眼中满是鄙弃:“你配得起吗?”
“是,”顾楚生也没有否定,坦诚道:“下官技艺不佳,落河时为流矢所伤。”
“下官本为昆阳县令,战时负担昆阳至白城一段粮草押运之责。卫家罹难前半月,下官押送粮草数量加大,从粮草数量,下官反推,当时在白城将士,前后应有近二十万。”
顾楚生说着,声音里带了感喟。卫韫渐渐捏紧了拳头,顾楚生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心知此事不好,固然不晓得详细产生了甚么,但下官却向来爱做最坏之猜想,如果姚勇与卫大人有斗争,那白帝谷一战,罪名必定要全在卫家身上,而卫家剩下的兵力,姚勇也要尽力耗尽。可罪名在卫家身上,卫小侯爷一旦入狱,卫家剩下的将士毫不会善罢甘休,不做些令天子恼惧之事便算了,那里还会甘心当人棋子,替人卖力?”
卫韫听到“卫家罹难”四字,眼神刹时一冷,他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抬手道:“洗耳恭听大人之言。”
顾楚生说着这些,神采间不自发带了些神采,他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姿势风骚风雅,全然看不出是别人方才追杀过的模样,持续道:“因而我先是将证人筹办好送往了另一处,一旦我出事便会有人带着他们赶往华京。同时派人向姚勇部下谋士公孙先生送礼,去摸索姚勇的意义。从公孙此人的态度中,我测度出姚勇要杀我,只是我没想到他脱手得如许快,便只能让张灯带着证据先走,然后假装顺服跟着公孙先生去姚勇那边,然后半路挟制公孙先生,跳入河中,藏到河内一埋没之处,在河中等了足足一天,再做了带路标记后,逆流去了上游。”
听到这话,卫韫顿住转动茶杯的行动,渐渐看了过来。
上辈子卫韫那里有半分忠臣的模样?帝王轻言废立,若非他顾楚生扛着,怕是他卫韫和曹阿满无异。
彼时疆场上一共十九万人马,顾楚生这个数量估计得没有大错。
他对本身算不得很,要说真的狠的,怕是楚临阳。
“侯爷谬赞,也只是被逼无法了。”顾楚生笑了笑,接着道:“我登陆后,便找了一个山洞躲着。因为时候筹办着逃窜,身上带着些干粮,喝了山洞里的积水,倒也没饿死。然后我便比及了大夫人带人前来。现在我证据都已经筹办好,能够证明当时卫家军以及我构造分散的证人也在来华京的路上,只等侯爷一声令下,顾某便立即去将此事捅出来,戳他姚勇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