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哭道:“他是怕我会和他一起落到商军的手里,才用琬琰当挡箭牌,把我迁去行宫。”
久姚只感觉心中一冷,问道:“妺公主,你说的‘他’指的是谁,夏帝吗?他为你做了甚么?”
久姚想,这定是伊挚故意漫衍的。即便敬爱之人远去,乃至能够已香消玉殒,他也不肯她落得千古骂名。
他们自知罪孽深重,共同放逐去南巢。南巢气候卑劣,蛇虫纷杂,此来路途悠远……或许,他们再也不会返来了……
久姚说不出话,只能握住伊挚的手。
那边,是南巢的方向,是夏帝与妺喜放逐之处。
多少年后,另有人在寂月下的空庭中吟唱:“有施妺喜,端倪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
那一场空前绝后的即位大典,久姚只远远的张望。每一名到临于此的诸侯都带着笑容,每一名围观的百姓都跪地佩服。
黄帝编年一千零九十一年,干支辛巳,巳月十三,九州三千诸侯齐聚一堂,推举子履为诸侯盟主。
以残暴而闻名的夏帝,被赐了“桀”的谥号,后代谈起夏桀其人,无不是攻讦鞭挞。
沧海桑田,星移斗转,这人间人来人往,久姚淡然笑过。
制陶、冶铜、雕骨、布艺,在重新到来的乱世中兴旺生长。
妺喜还在落泪,伊挚却忘了拥抱她,乃至连伸手替她拭泪都忘了,他只是生硬的喃喃:“我不敢信赖这是真的,阿久,阿久你又信吗?”
她也嚎啕起来,和伊挚相拥落泪。曾经三小我无忧无虑数着星星的画面,在脑海里垂垂的碎去,只余苦楚的碎片,提示着曾经的夸姣已荡然无存。
“伊挚,对不起,我早就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伴随。”妺喜哀婉的抽泣,“有我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非议,你另有你的出息,另有很多值得去寻求的东西。”
“你说甚么?”久姚的心再一冷,说道:“妺公主,夏帝夙来目空统统,对祖宗基业自傲的不能再自傲,又如何会晓得会有这一天?”
然后是周也亡了,亡于秦手;秦灭六国却亡于楚;楚汉争霸,天下大统;两汉澎湃,三国逐鹿,魏晋之风骚。
一声一声,好像翻开厚重的史乘,于班驳的字句中窥见先人绝美到寥落的生命。
“公主……”
在普天和乐的乱世里,夏帝和妺喜的存在显得是那么不调和,即便他们远赴蛮荒的南巢,那些滚滚骂名还是传播活着间,充满了仇恨和讽刺。
伊挚帮手治国,将厨艺广为传授,并担负王子们的教员,共帮手五代商王缔造繁华乱世,享年一百三十岁,千古流芳。
“那些向来就不是我的寻求!公主你晓得的,我向来就不迷恋繁华和权势!”
“妺公主!”伊挚怆然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