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

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入悬棺，悬棺内的仙术封印刹时土崩崩溃。跟着一团青烟从悬棺中溢出，棺内空了，女子也支撑到极限，如一只再也不能飞翔的鸟摇摇欲坠，却期近将跌在地上之时，被那青烟接住。

久姚心中了然，抓紧虞期的手，道：“如果靠近那边，万一看到些哀思的东西，你会难受的。虞期，我们分开吧。”

久姚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喃喃：“她是谁……”

女子歇斯底里道：“我兄长被杀，国权被夺，我兄嫂怀着他的孩子从狗洞逃脱……我要你保那孩儿出世为男……令他将来长大后，重新夺回我夏后氏江山……”

虞期极喜这类被她体贴的感受，唇角一扬，道：“好。”

久姚忍俊不由，虽脑海里不由想到姚呈意，有些心伤，却很快就烟消云散，只觉分外窝心。

终究，女子爬到了地宫最深处的大殿，抬头望着大殿中心的一座悬棺，收回沙哑的呼啸。

悄悄坐着，脉脉不语，仿佛偷得浮生半日闲，看山坡下炊烟人家。久姚笑靥澹泊夸姣，偎在虞期身边，便也想不起之前在泗水公子那遭遇的事了，心下甜美如饮了饴糖，缓缓闭上眼睛。

虞期当真道：“只要当时久久还在我身边，不管多久。”

墙壁粗笨而丑恶，阴沉冰冷，好像深海之底。偶有粗大的石柱上刻着些已经恍惚的字，那严峻狞厉的一笔一画，忽让久姚感觉眼熟。

久姚娇笑：“我在想，如果我们也能一起过如许浅显舒畅的糊口，那该多好。”

久姚笑问：“你说的那一天，会是多少年以后？五百年？还是一千年？”

思及此处，久姚壮起胆量道：“虞期，你可知我内心现在想的是甚么？”

久姚和虞期从一个山洞里穿过，走着走着，两侧竟不再是山石，而是野生砥砺的厚重墙壁。

久姚越是看不见她的脸，越是心揪得紧，咬唇道：“她到底是谁……”

那女子所穿戴的衣物，白的刺目，她浑身遍及的伤痕，纵横交叉，血迹斑斑，殷红的刺目。

女子竟也笑了，身材如夏季枯木上最后的一片残叶，有一下没一下的颤抖，怕是随时都要寥落。

她抚着胸口，垂首蹙眉，问道：“虞期，甚么是魂契？”

那座地宫会呈现于此，天然只是一段实体化的影象。那么，是谁的影象？是当年那位失国君主的，还是夕儿的？

身子被虞期紧紧的揽住，很久，听得他说：“久久，实在，坡下的那片村庄，是我的故园。”

他的声音一圈圈散开，降落、立体、像是两块古玉撞在一起。跟着他话音落下，他和夕儿的身影双双消逝，四周的地宫也坍塌成千万块，碎片顷刻间又重新拼集为蓝天白云、花草树木。

她偏过甚，也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眼神，嘲笑的瞧着男人恍惚的脸。现在久姚终究能看清她的脸孔，固然染着血污，固然冰冷无色，却的的确确是夕儿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