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若等了会，那人才出来，问她：“流产？一百。先付后做。”

“阿妈的眼影。”

几十间诊所？！美若想堕泪。“阿伯，我找人。”

接着又怒：“蜜斯，你玩我？不是大肚装甚么大肚。”

独手叔大名周少华，另有个乳名极少人知。美若也只听华老虎叫过一次两次罢了。

七姑嫌恶心，“不消还返来，用完直接丢掉。”

他把她扔进车里，之前跌跌宕荡，吊挂在美若腿间的肚皮完整掉了下来，他捡起来，想笑的模样，俄然又拧眉，劈脸盖脸地将枕头扔在她身上。

“那是活生生的性命！”

他笑容更深，捏捏她面珠，“讲大话的诀窍是十句真一句假，阿若，你还需磨练。”

现在，终究要踏足这个被上帝抛弃的处所，她惊骇以外，模糊有一丝镇静。

他又扯出一条绳带，在美若面前晃一晃，“这又是甚么？”

美若傻眼。

那人挥手开赶：“不熟谙甚么阿虾阿狗。”

“我……我有个女同窗，她不谨慎有身。”

一向假装不存在的安然开口：“阿嫂，我家两代住这里的。现在的九龙城寨，一半是我们的人。”

只不过，她健忘了来时的路。

他一手按住又踢又踹的腿，握住她的脚踝，直接拖她下车。

车里死寂，靳正雷气味渐平顺。

美若沉默。

车停在陌生的一条马路，两侧霓虹灯闪烁，靳正雷不急着下车，反而凝睇她妆容暗澹的脸，似笑非笑。

靳正雷一手提住她手臂，把她往前拖。

美若幼时玩皮，惹七姑发怒，最常被打单的一句，就是“再不乖丢你出来九龙城寨”。

一个矮小妊妇，面黄肌瘦，圆圆肚皮快将分娩那么大，肥阔的衣衫遮也遮不住。不管掳掠犯还是强/奸犯，应当都不会对她产生兴趣吧。

直到第七第八家，她渐感有望，天将暗，她决定明天一早再来。

七姑吃了一惊。

“你如何晓得？”

在她持续的，高分贝的尖叫声里，他回身叮咛安然：“早晨没有首要的事不要打搅我。”

将脸靠近她的，鼻息胶葛，他低声问：“小阿若，你想逃窜？”

跺顿脚，她筹算随便挑一条路尝尝，然背工臂被人扯住提起。美若张嘴欲呼救，一张熟谙的脸迎向她，叫声戛然。

七姑捧来本身的衣服，“要这个做甚么？”

靳正雷笑，“你奉告我为甚么找他，我奉告你去那里找。”

“阿若，你设想中的救星已经走了，没有去找你，乃至底子没有想到你。别把本身看得太首要，在他们眼里，你的分量连小指尖也不如。你健忘华老虎走时，操纵你母女二人作饵？”

不一会，美若打扮伏贴，悄悄开了后门溜出去。

他捏得她下巴好疼，美若用极力量也掰不开他的手，眼里泪花打转，无法坦白：“我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