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歧，他过分年青，明天捧你，明日捧她人。好似你所说，十七八岁卜卜脆的不知多少，任他遴选，你信他一时，信得过一世？”

内里詹笑棠大发脾气：“詹美凤，你没脑筋的？许绅华手指缝漏一点也够你花用一年，那样的大客你如何能放他走掉？”

“如何比不过？他客岁才来港地，还是四九仔，年末升红棍，现在已经进了内堂。旺角几十条街，满是他的地盘。和兴的龙五已经老了，等龙五一死，就是后一辈的天下。笑棠，你看他不起，将来别悔怨。”

詹美凤不答他，似在考虑用辞，好久方道：“我和他散了。”

“干清干净。”

七姑点头。大少不来则已，一来便是要钱。

“阿如果我的女儿，你别动她脑筋！”

美若的筷子掉在碗里。

“小娘舅怕是看上这点渣了。”

詹笑棠现在正在抽泣：“家姊，莫非你看着我去死？”

七姑闻声这话，深抽一口寒气，将美若拥紧。

叫声戛但是止，虽则长久，但余音仿似回荡在空荡荡的厂房半空。

“笑棠，你知家姊有多少家底，这些年吃喝花用，既养老又养小，能剩下几个仙？客岁我就叫你斩仓，你说是机遇，借了钱去补仓，拖到现在，笑棠，你是想家姊陪你一起死吗？”

十四岁生日那天，美若用七姑的名字开了个户头，千元港纸和五角硬币攒了一书包存进银行。

“幸亏大蜜斯500点的时候斩仓，不然留到现在，连渣也不剩了。阿弥陀佛。”七姑光荣。

唐楼一条长长的走廊连通几间房，大房间里的辩论即便不肯意去听，也呼呼地往耳里钻。

“高利贷？”

“仙婶，不要看了，我在黉舍已经被人围观了一日。”美若恳求，“这个鬼模样也做不了工，仙婶，可不成以再放我一天假？”

直到第二个月收数的日子，何安然在仙婶那边拿到庇护费，于楼梯处反对到美若。

美若好笑，随即收起笑容，“我小舅来了？”

美若想堕泪，揽住她腰身：“七姑。”

车回樱桃街，七姑在骑楼下踱步，来回张望。

何安然开口：“阿……阿若，大圈哥说，这个月的糊口费，要我转交给你。”

“没事。”美若喝完汤，“七姑，我想睡了。”

美若揽住七姑肩头，“阿妈没阿谁意义，七姑你不要多心。我和阿妈十指不沾阳春水，辛苦都是你。”

“那你能够跟其别人，谁也比阿谁大陆佬好。”

“变态。……你发疯别拖累我，我不想做目睹证人。”

她被他扛在肩头，像只米袋，半身摇摆。颠末一处宽广大门，有人收回恶梦般的惨叫。

美若扁嘴，“他那样的人，不死也没用。”

“……我们另有阿若。”

仙婶做出“我了解”的神采，“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