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听他将这残暴酷刑轻描淡写的娓娓道来,设想起那府尹的惨状,均感脊背一阵发凉。
黄逐流一阵嘲笑,道:“好一个敢作敢当!家叔在时,常言人生得一良满足矣,而他平生最要好的知己,便是潜山掌门花铎冲!人羽士为知己者死,嘿嘿,家叔还真是死在了知己手里。敢作敢当!好,我便问你,我这一家属人的血海深仇,邵兄要如何担负?”
邵落归摇了点头,道:“黄逐流生性傲慢,睚眦必报,对于仇敌手腕极其残暴暴虐。当年他族人一十一口冤死,你道他会如何对我?先师和黄琛乃是至好,我幼年之时也和黄逐流多有打仗,此人道子固执,本日他即已知本相,我便要逃,也是无用。这些仆人与平常弟子各自散了,黄逐流自不会挨个找其费事,若都留在这里,他一个不喜,杀戒大开,当时血流成河,惨状难以设想。”
邵落归道:“不!不!这事比起今晚恶战,要凶恶可骇的多!少侠带着旭儿分开,黄逐流若不解气,必会寻你,当时旭儿可成了挣不脱甩不掉的大承担。唉,这事真是难以开口,老朽求了少侠,也很不心安。但是旭儿……,唉,我只盼他能安然长大。少侠,我求你把他送于乡间布衣,安稳的度过平生。这事要不分拨安妥,老朽当真是死不瞑目!”
厉知秋道:“厉某何惧困难?只是长辈固然武功不济,但与前辈和众位师兄弟合力对于黄逐流,总也有一线朝气,总不成眼睁睁看着前辈单独迎敌。何况此事我已晓得,现下走脱,岂不成了临阵脱逃、贪恐怕死之辈?”
邵落归大喜,又欲再行作揖报答,厉知秋忙伸臂隔绝,道:“前辈无需客气,咱二人这就去前厅,我带了邵兄弟便走,以免迟则生变,被黄逐流赶在前头,那可糟了。”邵落归点头称是,二人快步奔向前厅。
厉知秋仓猝起家相扶道:“前辈何需至此,可折煞厉某了。厉某返来就是要来互助一臂之力,但有分拨,你开口便是。”
他凝睇了邵落归一阵,又续说道:“世人冤我通敌卖国,好!我便通敌给你们瞧瞧。金人势大,由他们互助,找寻起来可便利的多。半年之前,终究被我查到当年江州主审的狗官行迹,本来他隐居在登州四周的一个渔村当中。此人也当真奸刁,用家财在那建了一座庄园,本身不做仆人,却充当起庄中的账房先生。嗯,奇策奇策,如此一来,平素既不消抛头露面闪现行迹,又能富甲一方在庄中做土天子,真是一举两得。唉,找他破钞的时候可真多,不过找到后此人极好对于,三言两语便将当年之事通盘说了。按理口说无凭,他大难临头的胡言乱语,岂能让人轻信?但此人实在聪明,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逃命,竟将当年和别人的来往手札尽皆保存。哈哈,这条命终还是保住了不是?他要做账房先生,我便将他双眼刺瞎、双耳穿聋,舌头截断、双手十指全都剪折,做个不见、不听、不说、不写的账房先生,真可谓前无前人,后无来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