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从您七岁那年便跟着您,为甚么这么多年畴昔,公主还是这么让奴婢难堪呢?”
没想到燕王心如明镜,一语道破了我的心机。
芝芝点头:“奴婢没甚么本领,但关于公主和殿下的事情,事无大小,奴婢都记得。”
“来看看皇叔带了甚么好东西。”
一起无话。
璇玑塔苍茫钟声在北风中回荡,一步错,步步错。
四九没底气的声音从内里传来,我当他是美意欣喜,却还是不知如何答复。
我长叹一声,毕竟闭上了眼睛不肯再看她:“芝芝,不要怪我。”
“哦,是四殿下小时候最爱玩的木剑,本日他想了起来,奴婢记得收在了宫中,便返来取一趟。”说着,将手中的小木剑冲我摇了摇,“公主,您还记得吗?”
我看清他手中拿着的是坛青瓷酒,道:“皇叔是用心来引月儿心中的馋虫吗?明晓得我病未病愈,还拿着梨花酿来勾引月儿。”
中午起的一场大风,把天涯密不通风的乌云尽数吹散。夜里阴沉无云,天幕上星宿漫天。
他一边喝酒,一边懒懒开口:“寡人荒唐半生,从不过问朝政。这些年沉瞻监理燕国,你如有事寻他,倒挺聪明。”
我不肯再作坦白,只问他:“皇叔你看彻夜气候可好?”
我点头,感喟道:“皇叔,它向来没好过。”
晚膳后,四九应了我的要求,搬了个皮藤椅搁在天井屋檐下,我拥着狐裘轻衾卧在里头,看着灿烂的夜空入迷,脑筋里一片浮泛。
心中郁结着没法言说的苦闷,凄凄北风吼怒刮过,后背袭来一阵寒意,顷刻间在我脑筋里一片空缺。
之以是我厥后大病一场还是记得,美满是拜芝芝日日在我耳旁唠叨所赐:
我赶上芝芝时,嘉瑞七年冬,长安大雪,含元殿寥寂阴暗。
燕王哧地一声笑了,道:“你另有些自知之明。”
“哈哈,你这个丫头!”燕王随便坐在了四九为他添置的皮藤椅上,往我这边挪了挪,揭开了酒封,一股子酒香扑鼻,绵软清冽。
听出他话里有话,我问:“皇叔找我,所为何事?”
我晓得景泓还在怪我,碧妧听了我的话不再近身服侍,他每日里必然要闹腾几番。
我看了看芝芝手中拿着的东西,转移了话题:“你手里拿着甚么?”
我偏头想了想,道:“比方说,来探视我的病情?比方说,指责我这一摔马气到了你的母后?比方说……”
“本觉得风大有雪,谁知竟把这几日的乌云都吹散了。”燕王漫不经心肠倚在椅中,双手枕于脑后,“寡人没甚么癖好,美人美酒美景,此生足矣。”
我含笑一声,点头:“不记得了。”
我说:“皇叔尽管放心品酒观星,长安即将刮风,风过后夜里的星斗会比现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