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消弭心惑，于修心有大益，封绍很懂这个事理，修好了心，于表情晋升也是有大益。表情晋升，不但免受心魔之苦，在修途进阶的路上，也更加顺畅无阻。

经历破执以后，表情晋升的封绍五感澄明，很快废除邪念，记起慈觉的话来——“此灵钥在我手里不会超越两个月，如果你在试炼时发明灵境不稳，务必通过此指环退出。”

封绍可没有半点兴趣，再次回绝。

水镜中呈现的恰是街头熙熙攘攘的一幕，人来人往各司其职，水波泛动一阵，又闪现出昆仑瑶池中的景象，灵气缭绕的山峦之间，白塔、道观模糊相见，不时有穿戴月白法袍的剑修御剑飞过……

封白那小牲口绝无能够唤他作夫君，也不晓得烹调甚么菜肴，更无能够为他生儿诞女。

封绍望着水镜不知如何答话，他本是穿越到这个天下，别说这一幕幻象，连这个天下在他看来只是一部电影。那么除却他本身，全部天下都是伪象，与凡世众生自是分歧。

老衲也不强求，只让他归去细想，想好了再来。

封绍走出门，街上的景象也没变，杂耍的艺人，兜售物件的小贩，连笑容都涓滴不差。持续漫无目标地往前，不出不测又走到了净莲寺门前。

老衲深深看了封绍一眼，道：“伪从真起，真从伪起，真真伪伪，实难懂辨。吾人处此真伪混合之世，若不具择法眼，鲜有不为真伪所迷者。”说完，他虚指一方：“你已废除我执，其今后灵境乃……”

封绍灿然一笑，点头道：“已破我执，不过下一镜是来不及了……”

“不过两个月，短短两个月破执！我菩提寺能做到的，只怕都微乎其微，你一个剑修……”慈觉目光炽热，赞美道：“不愧是昆仑宗之宝，这等悟性，便是我寺亲传禅修弟子也一定能及。不但是悟性，也足见你心性果断，不为外物所动。”

慈觉也看出对方难以摆荡，倒也不觉得杵，语气还是率然：“那小绍要往那里去？”

是夜，封绍只觉心底非常平和，忍不住出了房门负手站在屋檐下，城内的百姓早已睡下，内里的贩子也没有了白日的喧哗，远远的传来几声打更人的梆子声，抬首望去，乌黑的苍穹中星子欲滴，闪动明灭并无规律。

老衲愣了一下答道：“锻除杂质，留意本真。”

此处老衲既然这么说，未尽之意就是，世事真伪并不会因为封绍“我”的一念而变动，以此辩证真伪就是错的。

“……”封绍沉默了一阵，不动声色的看着劈面的老衲，难不成对方还能辩白身份？但从之前的幻象来看，除了攻心有术，幻象高超，但幻象本身并非那么聪明。

封绍点点头，回想了一入灵境以来，所经历的各种心念灵动，各种未曾留意到的动机都平铺面前，叫他灵台澄彻，仿佛从未如此清楚的看到本身。因而接道：“见伪象，明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