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子原是封白嘱漂渺宗炼制的一柄禅门法器，用以观览本身善业之功，照当今这速率别说收缩莲开的几百年，便是几十年也难了。

小童扛着面旌旗在城楼上远远笑道：“你来送命的么？”

小童掰动手指头算了算，笑道：“我也玩累了，要不我们就和了罢？”

封白道：“我已华侈了二十年，不肯再令叔叔多受折磨。传闻，贵寺有灵境名锻心，能洗涤本心。叔叔便是在内里冲破了‘我执’表情，不知我有无这机遇得以入内？”

封白见此人身着皮革护甲，身材颀长，恰是带领强弩手的马飞将军。

紫虚道人按下云头，缓缓开口道：“你入此地三十年，想必收成颇丰。”

这回连小童也不再是那副嬉笑神采，叹了口气道：“你另有甚么想说的么？”

紫虚道人持续问道：“如何舍又如何得？”

小童站起家，非常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凶兽戾气已除，上山去罢。”随即倒骑了青牛拜别，沿路遮挡的云雾也纷繁散开。

王羌、李骧和赵昀参议了一番，三人一合计，干脆马不断蹄强行渡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化被动为主动。因而，数万步兵在岸边稍作休整后当即登船。李骧居旗舰，批示楼船分两路渡江，赵昀带领两千抛车营测好射程后，留在岸上埋伏，只等对方船队进入投射圈。

因而对住厌憎如慈觉此人，他也进退有度，一心请教。

封白昂首望向火线虚空，道： “四时窜改，草长莺飞，此为天道；老者逝去，循环重生，此为天道；若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分袂、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此亦为天道。”

“呔！那里来的黄口小儿，满口胡言，现教你牛爷爷来会会你！”

他手腕百出，安插各种善业酬以好处引得宗门弟子、散修们积德积善。如此二十年畴昔，堆积世人之力的善举，按理说，该使圣莲子生长所需的营养飞涨才是。但是他手中那块无相功德镜却动静藐小。

小童画完歪歪扭扭的楚银河界，顺手拾了几块石头 折了几节枯树枝道：“喏，这是马，这是炮，这个是车……”玩弄完了又捏了两坨泥巴拍在九宫道：“这是我俩儿。”

此话一出，余下将士面面相觑，均是哭笑不得。

夜深了，姚崇仍然对峙守在帐外，封白在帐中。他婆娑着空荡荡的指间，眉宇间有迷惑之色，感受贫乏了甚么。却又说不上来。

在灵境中不竭磨砺，虽未勘破封白想勘破的，却也明心见性，真正熬炼了表情。面对再古怪的情境，他都会得心如止水。

王将军已率前军先行，马飞与强弩手为后军，钱瞿带领精骑摆布散开两翼，三千羽林军簇拥着封白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