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封白才缓缓问道：“李骧呢？”

沙锦江的江面并不算宽广，起码容不下两边驾着数百只楼船停止水战，如果主力相拼还是要到陆地上，这江只能算作一道樊篱。

小童蹲□子，拿旗杆的一端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将相不成出九宫，这都不懂么？”

慈觉在修佛的成就也是上上乘了，却也当不住封白这么个固执问法，皱眉道：“向来都是积小善成大善，小善不为，大善难成，那里又有小善大善之分呢？救死扶伤，难不成救死是大善，扶伤就是小善了？你抱住如此心胸来积德，也难怪功德镜上的善业难有动静了。”

封白不由唏嘘：“而立就如此沧桑，若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封白心中荡漾，面上不显，只问：“有么？”

此时两边船队已相隔不远，抛车营中本来还备有攻城用的大桶火油，赵昀唯恐祸连自家船队，不敢随便抛射火球，只命令停息了投石。

李昊和几位将领对这个整日冷着一张脸只晓得开战和开战的主公头疼不已，的确跟催命鬼普通，偏又对行军兵戈一窍不通，一心赶着大师去送命。

小童拦他，眨眨眼道：“我晓得你来求甚么。”

王将军已率前军先行，马飞与强弩手为后军，钱瞿带领精骑摆布散开两翼，三千羽林军簇拥着封白居中。

理本来不错，但成果却没有封白想的那么美好。

“好、好，你终究有所明悟。”

“你是打哪来的，陪我下盘棋罢。”小童一翻身从牛背上滚下来，笑眼弯弯，非常敬爱。

封白木然道：“进犯乃是最好的防护，楼船士可渡河直取敌营，主公赶时候。”

封白见此人身着皮革护甲，身材颀长，恰是带领强弩手的马飞将军。

封白坐了半晌，一时忘了先后果何下棋，只循了山路往上。一起恍恍忽惚，他只觉躯体内空荡荡，如有所失又如有所得。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被一阵寒气惊醒，他放眼望去，触目尽是乌黑，已是到了山顶。

“那我便考校你一番。”紫虚道人捻须，问：“何为天，何为地，何为众生？”

紫虚道人笑了，道：“那你晓得何为大善了？”

这类没有力量傍身的感受令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烦躁道： “不除了，摈除罢。”他又用手指导了点北岸道：“这边的也驱走，看着心烦。”

封白面无波澜，一伸手便架被骗头炮，小童却笑嘻嘻的阻了他的行动，道：“你别急呀，将帅还未入宫呢。”

小童道：“善小如沙，善大如石，人间有大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