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黯的车厢里，秦筝筝又难过又舒心。

“老爷……”秦筝筝心虚气短，忙追了出去。

这双弹钢琴的手，是破钞了多少钱培养出来的，竟然被顾轻舟折断了！

顾轻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顾圭璋更加感觉她心狠手辣，心中已经渐渐生出不喜来。

顾缃也难以置信，试着动了动手腕，好似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顾圭璋立在车子中间，没有说话，呼吸却粗重，拳头捏得紧紧的。

“阿爸……”

顾轻舟淡然浅笑，说了句：“阿姐，阿爸明天表情不好，你肯定你要再次做出丢脸的事，让贰表情更糟糕，或者更怜悯我吗？”

顾轻舟闻言垂眸，坐在前座，似一樽无喜无悲的雕像。

顾圭璋不是甚么君子，气急了脱手打顾轻舟也是能够的。

背面模糊传来哭声，另有仓促追上来的脚步声，顾圭璋却没有转头，他气得青筋暴突。

顾缃也欢畅，她阿爸要清算顾轻舟，给她出气了。

“这辆道奇汽车有了些年初，或许曾经是我外公坐过的。”顾轻舟摸了下微微起皮的车窗，沉默想着。

“那我的手为甚么这么疼？”顾缃不断念，几近要拽住护士，“是不是折得将断未断，回家就要断了？”

难过的是，顾轻舟在督军府的舞会上出了风头，需求费点心机，才气逼迫司家丢弃她；舒心的是，她丈夫还是疼长女的。

夜深了，汽车快速开往城里的德国教会病院，车厢里一片乌黑，偶尔传来顾缃抽泣的声音，以及他们父女的说话。

顾缃呆住，那只扬在半空的手，生生缩了归去。

这时候顾缃才想起来，出督军府的时候，顾轻舟俄然抓住了她的手，悄悄推送了一下。

“没有断。”德国大夫用德语，跟护士道。

阿爸现在的肝火，比刚才增加了数倍，顾缃有点惊骇。

顾轻舟则眉眼低垂，没甚么神采，乖乖站在中间。

顾缃不敢动，恐怕磨损了骨头。

顾缃惊诧。

“老爷……”

第15章 反被丢下

“阿爸，我方才是疼极了才胡说话，你不要怪轻舟。”顾缃道。

当然是顾轻舟。

“轻舟，你先上车。”顾圭璋声音阴沉。

一辆汽车最劣等的坐位，就是副驾驶，顾轻舟的职位可窥一斑。

那厢，顾缃眼泪汪汪，看着顾圭璋。

是啊，不能再触怒阿爸，也不能再给顾轻舟博怜悯的借口。

他深更半夜的，把顾缃母女俩丢在病院了。

顾圭璋微愣，继而眼眸一沉，神采比刚才更丢脸了，阴沉着似暴雨到临。

顾缃哭：“不成能，我的手明显是断了，就是被我mm折断的。”

顾圭璋却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闭嘴！”他声音透出蚀骨寒意，比狂吼几句更叫人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