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传到那拉淑娴耳中,她只轻笑一声,唤了个别面的大丫环前去荣庆堂,只道她身子骨不适,就不凑这个热烈了。丫环领命而去,半晌后返来时,怀里捧了个巨大的盒子,说是王家女眷送来的礼品,又道人家明说了,等她这胎生下后亲身前来道贺。
但是贾政并不晓得,被他拿来做比较的贾珍每日里过得有多惨痛。哪怕平心而论,两人的天赋相差未几,乃至贾珍还略微好那么一星半点儿,可他一点儿也不想勤奋读书呢!每次贾政感遭到被超出的绝望之时,贾珍内心的滋味也不比他好多少。
“母亲,儿子也没体例。”好久好久,贾政才从委偏言出了这句话,且说完以后,他便双膝着地跪在了贾母跟前,泣血哭诉道,“求母亲谅解谅解儿子,儿子不能没有出息宦途!”
宗子不如次子知心,那就冷着宗子宠着次子;亲戚有事儿求上门,甭管能不能成,先承诺了再说;有事儿子儿媳妇儿上,办不成绩是你们没用;儿子不肯捧着了,你就是不孝;儿媳妇儿懒得理睬她了,那就塞几个通房膈应一下;孙儿孙女这般敬爱,那就抱来自个儿养着;偶尔表情不佳了,统统人都过来哄着劝着,直到表情规复……
上位的贾母哭得声嘶力竭,或许最后她确是有做戏的成分。可哭着哭着,贾母却不由得悲从中来,只感觉满腹委曲无处倾诉,仿佛半辈子的福分以后,就是无尽暗中哀痛。这跟她以往设想的截然分歧,作为一个打小就集万千宠嬖于一身的侯府令媛,贾母是真的从未吃过任何必头。等及笄后嫁到了荣国府,固然没了父母双亲的庇佑,可公婆和夫君总算都是明事理之人,真要算起来,除却年青那会儿被迫将宗子送予婆母教养以外,她愣是没受过半分委曲。哪怕以后贾代善放手人寰,可她有儿有女,有超品诰命,另有远亲弟弟又位高权重……
东府敬大老爷:……儿子不消功如何办?打一顿,立马就长进了。
回应贾母的还是贾政的低头不语。
“您能这般想自是最好的。”见贾母确切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贾赦多少也有些不忍,可甭管如何,该说的还得说,“老太太,您只需记得,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您纳福半生是因着摊上了一名好父亲和好夫君,可惜的是,您没生个得用的好儿子。”
“受不受宠老奴不晓得,不过王家人夙来行事张扬,典范的甚么都吃就是不亏损。再说了,王家也确切没甚么好顾忌的,就算他们家另有个小女人,可传闻比琏哥儿还小了两岁,说亲都不晓得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甭管他们闹得再如何短长,也没甚么影响。”容嬷嬷伏下腰身替那拉淑娴悄悄揉按腿部,她当年学了一手按摩指压的本领,现在倒是恰好给用上了。